于氏便是那宁昌侯府二房杨伯齐近来新纳的妾室媚娘,媚娘姓于名媚儿,虽说于媚儿只是个妾室,但自打刘氏倒了台,于媚儿可就是杨伯齐唯一的女人了,加之如今又怀着身孕,于媚儿这小妾如今在府上的待遇可不比嫡母的待遇差。
换句话来说,于媚儿如今可是二房的当家女主。
赵氏这话一说,杨氏满面诧异,“大嫂嫂这话何意,莫非二嫂嫂……”
赵氏端起茶盏,不紧不慢的拿茶盖敛去浮在茶水上面的一层茶叶,放在唇边抿了一口,又拿了帕子沾了沾嘴角的茶渍,这才缓缓说道,“大夫诊断过,刘氏虽说被平南亲王那一脚踹得有些严重,但经过好些日子的精心调理,怎么也不至于一直昏迷不醒,除非……”话至此处,赵氏顿了顿,看了一眼身边的于氏继续道,“除非刘氏是装的。”
“然后呢?”杨氏又问。
经赵氏这般一说,杨氏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刘氏如今可不年轻了,这把年纪被休妻送回娘家,不说被人指指点点,也不见得在娘家会受欢迎,再加上唯一的儿子又成了个残废,自然是没法儿指望了,所以,看来刘氏是打算耍赖了。
赵氏又是一声轻叹,“要知道终归纸是包不住火的,刘氏装晕的事儿终归被你二哥哥觉了,一气之下,也不管刘氏是真晕还是假晕,大半夜的直接让下人连夜将她抬上了马车,让送回囿城。”
“谁知刘氏死活不肯回囿城,说什么生是侯府的人,死是侯府的鬼,就是死也要死在侯府,挣脱了几个下人的束缚从跳下马车,生生一脑袋撞在了侯府门口,血溅当场……”
赵的说的绘声绘色,杨氏听得也是心惊肉跳,捂着心口紧忙问道,“那二嫂嫂……”
杨氏觉得奇怪,侯府的消息每日都有下人来报,可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她却丝毫不知。
“刘氏这回伤了头,虽捡回了一条性命,但醒来后人却疯了……”赵氏说道,“府里出了这事儿确实不光彩,是以,老侯爷直接让人封锁了消息。”
杨氏深深一叹,怪不得她没收到消息,原来是老父亲话了。
说起来,杨氏确为那刘氏觉得惋惜,从前刘氏与她二哥哥感情多好,可叹那刘氏糊涂,一步错,步步错,如今的局面都是她自己一手造成的,确实怨不得他人。
只听赵氏接着说道,“刘氏这一疯,你那二哥哥动了恻隐之心,只将刘氏送回囿城的事情暂且缓了缓。”
赵氏说完,一旁的于氏接了话,“刘氏与老爷这么多年的感情自然是不能说割断就能割断的,我倒认为,刘氏疯了反而是一件好事,这样至少余生不会太过于痛苦。”
杨氏闻言,深深的看了一眼于氏,目光在她的孕肚上停留了一会儿,随即收回目光。
杨氏觉得,那叫媚娘的女子这番话说得不无道理。
对于刘氏来说,选择在这个时候疯的确是恰到好处,且不论刘氏是真疯还是假疯,对刘氏都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杨氏清楚她那二哥哥的性子,二哥哥虽为武将,平日里性子是急了些,说话也是五大三粗的样子,可对女人心肠却是极软,不然这么多年,后院儿里的女人自然也不只刘氏一人了。
至于眼前这个叫媚娘的女子,杨氏到刚刚才觉,这个女子似乎并不简单,瞧着一副温顺乖巧的模样,只怕心眼儿多着呢。
只从那女子刚才这看似简单的一番话,杨氏便断定这个女子不是个单纯的。
同样作为女人,什么样的女子单纯,什么样的女子心眼儿多,杨氏一眼就能识别。
不过这些,对杨氏并无威胁,只要这媚娘能顺利为她二哥哥生下一个儿子,到时候真的会母凭子贵了。对于杨氏来说,谁是侯府二房的嫡母并未有太大的区别,只要能为侯府开枝散叶,不影响到家族的利益,杨氏这边都没意见。
“看于氏这孕相似乎怀的是个男胎呢。”杨氏看向于氏的肚子露出温和的笑容。
虽然刘氏被休,可如今于氏到底还是个妾室,杨氏自然不会自降身份唤她为二嫂嫂。
听杨氏这样说,于氏面上自然而然的露了笑,只双手扶了扶孕肚,温柔笑道,“是啊,连大夫都说是个男胎呢。”说起这话的时候,面上满满的自豪感。
见杨氏同于氏聊得欢,赵氏也插话道,“弟妹确是个有福气的,第一胎就能一举得男,届时顺利生下儿子,可不得被二弟捧上了天去。”说着捂着嘴咯咯笑了起来。
杨氏也跟着笑,心中却想着,大嫂嫂何时跟这于氏关系这般好了,这么多年,跟刘氏的关系都没见这般好过。
眼下于氏还未扶正呢,一口一个弟妹,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二哥哥休妻扶妾呢。
几人东拉西扯的聊了好一会儿,赵氏才想起要去看望李若初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