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连救祝大姑娘还是弟弟我三催四请,才肯放开毫发无损的二姑娘,磨磨蹭蹭去救人呢。”四皇子暗暗嘀咕着,却叫有心人都听了个真切。
正元帝恨铁不成钢地瞪了眼太子。
“瞧大皇兄那磨蹭样儿,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盼着祝大姑娘就此身死,如此既可成全你与心上人成就好事,又不耽误你拿捏镇北侯的人脉资源呢。”三皇子为了挑拨,索性全摆在明面上,将太子脸皮扒得半点不剩。
“穆衡!!”
太子眼神阴沉至极。
正元帝也斥三皇子道:“胡言乱语!再敢开口,自己滚出去领二十板子!”
二皇子翻了个白眼:“可三皇弟说得没错啊。”
“……”
——太子做人可真失败啊。
这是在场众人的一致想法。
往日里没事还没显出什么来,今日可叫众人看了个真切。
正元帝则气极,当下就要叫人将二皇子拉出去打。
后者脑袋瓜子罕见地机灵了一回,忙高声道:“大皇兄忙着安慰佳人时,可是儿臣为他冒死救人,救未来的皇嫂啊!!即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父皇若要责罚,儿臣不服!”
他逆境下的嗓子与祝子丰有得一比,直吼得外头人都听了个明白。
太子额角青筋直跳,眼神阴鸷无比。
正元帝又是震怒又是糟心地看了他一眼,但到底对云渠道:“钦天监已在为你二人测算婚期,闲杂余事不必挂心。”
太子也冷冷看向云渠,眼神威胁不言而喻:“不必闹了,本宫会娶你。”
云渠注视着他,一字一句开口:“我虽姓祝,却仍存陆氏铮铮铁骨,从来行事坦荡,不屑与人争宠,亦不屑求无心人怜悯爱惜,恩赐正室之位,君既无情,我便休。”
她话落,一直没开口的镇北侯便紧随其后道:“皇上有意照拂我陆氏血脉,故而赐婚,老臣亦感激不尽,可太子殿下为君,君意臣会,自当为君解忧,故愿退此婚约,以成全太子殿下平安喜乐。”
镇北侯开口,太子不得不重视起来,忍气开口:“本宫并非——”
“求皇上允准!”镇北侯径直跪下,行了大礼。
他们祖孙俩连番话下来,众人也看明白了几分,更理解他们。
众目睽睽之下,太子哪怕明哲保身谁都不救,也好过弃被孤身围攻的云渠,反救无甚大碍的祝念安。
性命攸关之际,被弃者未免心寒更甚。
当初这婚约本就是为补偿为国战死而无后代可庇荫的镇北侯世子所赐,纵然时过十五年,也不该忘其付出。
太子与祝念安之间的种种行为早已将云渠脸打得又响又疼,想是后者本就忍得辛苦,加之今日这一遭,这才彻底爆发。
镇北侯也是个出了名的直脾气,更对仅剩的孙辈疼爱不已,岂能忍受云渠被如此折辱?
世家女自有傲骨所在,若被如此对待都忍气吞声,反倒叫人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