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珩话落,宫中梧桐树上原已入睡的金乌有所感应一般长啼一声,划破夜空寂静。
旋即大殿门窗大开,金乌便已在白玉长阶下等候,男人只着玄色里衣,夜里被金乌身上光芒映照,如同鬼魅般摇曳。
此时的颜珩已经急昏了头,一时并未收拢周身灵力。周边近千里的修士几乎都能感受到这股强大灵力。
若说弱者会退避三舍,那此时与颜珩同等实力对他这反常之举却很是意外。
九重天上不分昼夜,漫天彩云将一宫阙笼罩。虹光偶掠过天穹,将那宫阙中的玉树琼枝映的如若烟萝。
“师兄,玄国那边是怎么了。”
大殿正中,铺满绒毯的房中。一娇小可人的少女将自己蜷成一团,虽是少女面孔,却满头华发。
屋内大大小小点了百盏鲛油灯,每一缕发丝都染上淡黄光芒。
少女小心翼翼的要起身下床,莹润的足尖还未点地,便被一只滚烫的大手接住。
“臣来。”
少女虽被那温度烫的瑟缩一下,转而又安心将小脚放在半跪着的男人手心,看着其手法轻柔为她穿上足衣。
“说了很多次了,师兄不用自称为臣的。”
少女嘟起唇瓣,一副娇俏模样。
男人闻言手一顿,旋即漠然垂睫为她套上锦履。
“礼数不可无。”
“你我也不是从前宗门时了,圣母可直呼臣名讳。”
白沐樱歪头端详了一番,这样的对话万年间说了数不清,可是这呆子却总揣着明白装糊涂。
她一下冷了脸,气呼呼的便要赶人:
“师兄你古板的很!”
“去玄国找二师兄看看他又在搞什么幺蛾子,我这一阵都不要看到你了!”
“嗯。”
男人闻言没有留恋,转身便出了大殿朝下界而去。
白沐樱眼睁睁的那人头也不回的身影,一时气极,在屋中转了几圈,转头杏眼湿漉漉的含着泪。
万年了,这根木头就是不开窍!
为什么对她有情,却总是顾念着男女大防?
明明那个女人都被自己…
她无力的坐回地面上,双臂抱住小腿,将自己团成一团,长明的灯火与永昼祛除殿内每一缕暗处。
只有这样,白沐樱才稍感安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