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子逸蛮不讲理:「她本来就不用两边跑,待在我那儿就够了,你们三位自便吧,招呼不周啊。」
说着就把香词逕自带开了。
丁詮、张定、张寧不可置信地看着萧子逸大摇大摆的背影,只觉得这人真是重色轻友到了极点。
丁詮拉拉张定,窃道:「本以为要问过吉祥才知道萧大少爷为什么转性不逛青楼,现在看来原因一目了然,你看他那见色忘友的德性还算是人么?」
「鬼知道他撞什么邪?」张定眼珠子转了转,也笑道:「还说吃点心?只怕是吃醋了吧。」
「对我们吃醋,这不对吧?啊!」张寧好似才明白过来:「你们是说他喜欢香词?」
「你这才看出来?嘖嘖嘖,」丁詮摇头一叹:「阿寧你也是个呆头鹅啊。」
「阿寧才几岁的人,哪里摸得透萧大少爷那副歪歪扭扭的心肠?」张定帮着自家兄弟说话:「不过也实在够明白的,你看他方才瞪着我们的嘴脸,饿狗护食都没他这样。」
丁詮又微微一指,低声道:「瞧瞧他把香词找去也没要她侍候点心茶水,只叫她坐在旁边待着,就光盯着人家看。」
「不对,你看他又瞪过来了,什么眼神啊?」张定满脸不齿:「这个人真的和我们一队么?」
「有这种球头在队上真是倒了八辈子楣,我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了,」丁詮开始自暴自弃:「看来待会只能靠我们三个撑场,你看他一直想往香词身上靠的样子,说我们三个没手?他才没骨头哩!」
张寧也叹口气:「我一直觉得大少胸怀宽广洒脱不羈,没想到他是这种人。」
「眼睛净往人家香词身上转,笑得像个呆子似的,什么狗样?真是看不下去。」丁詮口气不屑:「看到那张蠢脸就食不知味,算了,不吃了,一会儿等上场吧。」
奇怪的是在这种上下离心,队友不睦的氛围下,左军竟然赢了,丁詮、张定、张寧都觉得不可思议,思前想后,只能说大概是对面的春喜把右军四人服侍得太周到,撑得一肚子茶水点心,搞得他们上场都跑不太动了吧。
虽然赢了,但除了萧子逸之外,左军其他三人都没有太高兴。
萧子逸沾沾自喜的同时总算看出三位队友的不满,他走向三人笑道:「大家要开心一点,赢了是好事啊。」
丁詮哼哼:「你有人专门服侍着当然很开心,我们三个没茶水没点心没人侍候的,有什么可高兴?」
「别这样,」萧子逸低声道:「下次我让小蝉专管服侍你们就是了,保証要什么有什么。你们别生气了,找日子再安排一场蹴鞠赛吧,这场子还是很不错的。」
张定叹道:「我们仨真不知是交了什么运,怎么会有你这样的朋友?」
「肯定是交了天大的好运吧,」萧子逸脸上笑容半点没打折扣:「你们觉得我方才上场踢得怎么样?她有没有看到我最后射球的英姿?」
「这不清楚,我们只看到你重色轻友的嘴脸。」
萧子逸闻言立刻在丁詮肩上重重捶了一拳:「别给我乱开玩笑,什么叫重色轻友?我这是一心一意。」
张寧满脸匪夷所思:「我从没见你这个样子过,大少你这是动了真心了?」
萧子逸点点头,在这班好友面前他没什么不能说的:「她是我命定的冤家,遇上了就是遇上,躲不掉的,我也不想躲。」
「嘖嘖嘖,看不出萧大少爷还是个多情种啊,」张定嘲笑着:「难怪发狠说不逛院子就不逛院子,原来就是为了她——不过我看香词姑娘好像对你淡淡的。」
「是啊,她总说自己只是女使不可逾矩,就是不肯再贴近我一点,」萧子逸有些洩气:「真不知道是为什么……」
「可能是觉得你对朋友很刻薄吧。」
「可能是觉得你连吃东西都要她陪很烦、很没用吧。」
「可能是看出只要再贴近你一点她就会被你啃得连骨头都不剩了吧。」
被三个损友一人一句损得体无完肤,萧子逸又垮下脸来。
「我不管,这事你们得帮我。」萧子逸恶狠狠地威胁着:「我前几日在她面前说了,邀齐云社的朋友一起出游时会带上她和春喜,你们得帮这个忙。」
张寧百思不解:「你其实只想邀她吧,拉扯上那么多人一起做甚?」
「我当然也只想和她一起啊,」萧子逸不耐地撇撇嘴:「但是那样怕女孩子家脸皮薄,不好意思,所以还是拉你们过来掩人耳目比较好。」
这是要掩谁的耳目?根本路人皆知了。
丁詮忍不住问:「那你想拉谁一起去?」
然后心下暗暗祈求千万别点到自己,再一看旁边另外两人的表情,显然心中所想也和自己差不多。
「就是你们三个,最多再加上朱大头,不能再多,然后还有春喜,这样看起来就很自然了吧。」萧子逸用心盘算:「等我筹画筹画,好了知会你们一声,到时候得帮着我啊。」
三人苦着脸,真心没人想配合萧子逸演这种烂戏,但又能如何?好兄弟难得真心这一回,命定的冤家呢,这种话都说出口了,不帮也说不过去。
「知道啦,」丁詮首先放弃抵抗:「我们会帮你的,我再帮你和朱大头说一声,等你定下时间告诉我们,这就行了吧。」
「先谢啦。」萧子逸笑咪咪的:「浴堂热水已经备好,待会大家一起痛快洗浴一番,过午我招待大伙一起到丰乐楼去喝几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