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玉心中打鼓不安,直白讲,无论是硕士毕业设计,亦或是本科毕业设计,只要上级愿意追查,肯定就能查出脏东西。
她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按照道理来说,被查的概率就像小行星撞地球。
前段时间国内出了一档子事,某个双非的高校,一位年近五十的教授,本科与硕士毕业论文抄袭了一个业界大牛的高水平文章,且一篇文章他抄袭两次,拿到两个学位证书。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他硕士文章被收录到知网上做学术参考了几十年相安无事,某日原作者想写一篇综述,在知网上检索相关文献,不小心看到这位教授的文章,当时觉得跟这位教授不谋而合,英雄所见略同,接下来越看越觉得不对劲越觉得惊悚,猛然发现跟自己当年独领风骚,发表在nature杂志上的文章存在多处雷同。
气愤之下实名检举,老教授面临退休之际晚节不保,现在已经撤了教授的职称,并停止一切教学任务。
祖玉不禁回想,本科毕业的时候,肚子里没多少东西,都是从一堆文献里粘贴复制过来,稍微修改一下语序,比如被字句改成把字句,被动句改成主动句,颠来倒去,敷衍应付。
硕士论文就算有一些东西,但也摘不干净,摘不彻底。
如果她也遇到这么狗血的小概率事件,那显然有点棘手。
最近棘手的事情不止一两件,租住公寓的老板娘,早晨忽然过来,说房子正好到期,不想再往外租了,恳请她短时间内搬出去。
老板娘接电话的时候,她悄悄凑近听,原来是有人看上了这套单身公寓,直接给出了更高的价位。
丰乳肥臀的包租婆贪图眼前小利,直接让她搬走。
祖玉一时间焦头烂额,这才给赵秋芬打电话,前后的事情讲明白,哽咽道:“所以,我能不能在你那暂住两天?”
赵秋芬坐在办公桌前,思前想后为难了一番,艰涩开口:“你不是一直说自己想要去北上广发展,有你姐姐给你领头带路,多好啊。”
祖玉说:“我想过段时间再过去,这边的工作也不是说辞就辞,打申请到批准再到完全离职,需要三个月做交接。”
“我知道你如果想走的话,这并不是理由,”赵秋芬低头看着办公椅旁边挂的画,“我告诉你那些细节,其实就想让你死心。省外的时候,你说你想要再争取机会,我说既然你那么放不下,就去做吧,作为姐妹我支持你。”
祖玉沉默不说话,赵秋芬继续说:“但既然做了那么多都没用,再纠缠又有什么意思……很多话我说了你不要觉得狠,你把一副好牌打成了烂牌,本来知情人都知道你是受害者,可最后,你又伤害了别人。”
祖玉冷冷的说:“我没想伤害她,我只是可怜她,帮她看清那个虚伪男人的真面目罢了,从某些方面来说,我在行善。他让我尝尽求而不得的滋味,我就让他也尝尝。”
赵秋芬说:“你以前不是这样。”
“我以前怎样?”
“你以前不会这么疾言厉色,不会这么顽固。”
祖玉“哦”了声,“我现在已经不知道怎么样去爱一个人,或许以前都错了,男人都是贱骨头,不能对他们太好,作贱他们,才能让他们欲罢不能。”
赵秋芬说:“你还记得不记得,我跟你讲过我的前男友……你现在所做的一切,等你彻底放下的时候,或者遇到一个对你更好的人时候,你会后悔的。”
“后悔什么?”
“后悔作践自己。”
““我为什么要后悔?我是受害者。””
“你曾经是受害者,”赵秋芬垂眸,冷淡地说,,“劝过你多少次我都数不清,真想掰开你的脑袋,看看里头到底装的是什么玩意儿。”
每次赵秋芬觉得这次祖玉终于想开的时候,又会整出幺蛾子。
赵秋芬不止一次也思考过,祖玉一直跟她保持联系,或许是因为她还有点利用价值,其实以前俩个人并没有那么好,大概是从她跟顾初旭闹掰以后,才开始跟赵秋芬频繁接触。
她们聊的话题中,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是围着顾初旭转圈圈。
祖玉曾经跟她进行过以下对话——
“师姐,我很快就要离开这个地方了,我感觉很伤心,我们四个曾经留下了很多美好回忆,是不是那个女人到来以后,你们就会像没事人一样跟她相处,像对我这样好的方式对她?”
“成年人有很多迫不得已,就算心里不舒服,脸上也不能闹得很僵,毕竟是你们之间的事,我们其实不过是外人……我不会两边都做朋友,但我也顶多对她冷漠。”
“师姐,我跟你性格还真不一样,我是个爽快人,决不允许自己的闺蜜被欺负,如果是我,大概会冲进去让那个女人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