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铃响后,林枝雀作为一个不参加晚自习的走读生,收拾收拾书包准备搭公交车回家。方知若是住校生,收拾了桌子便陪她说说笑笑一同穿过校园。路上有不少女生并肩说笑,她们背着的书包上还挂着相似的挂饰——这是最近流行的闺蜜钥匙扣,关系好的女孩总会一起去挑选心仪的款式,作为友谊的见证。
方知若的目光似乎停留在了那些钥匙扣上一瞬,林枝雀还没有来得及深思她的想法,便被她的转移话题打断了思绪。这样,便一路来到公交车站,方知若远远瞧见林枝雀要搭的公交车的身影,才准备离开。
临走前,方知若的视线落在了林枝雀深黑色的书包上的小挂饰,有点犹豫地开口:
“对了,小雀,你是不是特别喜欢这个钥匙扣呀?我们好像认识的时候你就带着它了。”
那是一个充满少女心的钥匙扣,由一个浅粉色的小圆圈为主体,粉或白的星星、月亮与云朵点缀在周围。它与书包长期接触的地方有点磨损,看得出来有些岁月了,但却很干净,甚至没有一点点泛黄。
林枝雀扭头看了看书包上的挂饰,顿了顿,又笑道:
“也没有很喜欢,就是小时候做的,便习惯一直带着了。”
——其实是因为它是小时候和江晏白一起做的,才一直带着。
但这是他们之间的秘密,而林枝雀为这种只有他们知道的默契而感到喜悦。
“小雀从小时候就很心灵手巧啊。”方知若从来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
“就知道油嘴滑舌。”林枝雀笑着弹了弹方知若白皙的前额,“好啦,公交车来了,我先走了。”
方知若“哇呜”一声捂住额头,状似哭唧唧地跟她挥手道别。
*
搭公交车下车便是一大段走路的时间。天色渐晚,夕阳似血,别墅区的人并不多,偶有车或散步的路人过去,谈的上是个安静的地方。
打开精致的铁栅大门,又关上。林枝雀看着眼前留着灯光的别墅,推门走进去。精致的、一尘不染的客厅,却只有她一人的鞋子孤零零地摆在一旁的鞋架上。看着眼前地这些,林枝雀面上的笑容与温度一点、一点地消失,直至面无表情。
她换成柔软的居家鞋,去了厨房。冰箱里放着已经冷掉的一人份的菜肴,是从小到大都负责照顾她的秦姨放的。
这两天是秦姨的休息日,所以不会留下过夜,而是回家看望儿子与儿媳。
林枝雀却没有动它们,而是全部打包扔进垃圾桶,准备等下出去再扔出去。
她向来胃口不好,在没有人逼迫的情况下一点饭也不会吃,做这些不过是以防让秦姨担心她又没吃好饭了。
口袋中的手机忽地一震,是一条短信。林枝雀低头一看,重新笑了起来。
“记得带卷子过来,顺便一起吃饭,陈姨做好了。”
她看了看眼前冰冷的客厅,忽然觉得也没有那么碍眼了。
“我先洗个澡,等下就来。谢谢你啦:3”
俏皮的,符合林枝雀“开朗可爱”的回复。
她放下手机,扭头进了浴室。
*
那边的江晏白坐在自己的书桌前,单手撑着脸,指尖轻敲着书桌,面上一片冷漠。他看着手机暗下去的屏幕再次亮起,有些冰冷的面孔重新变得柔软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