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行,很好么?”叶棠采说,“刚才听二婶那口气,妹夫难道得了个解元郎不行?”
张博元脸色黑沉,纠着手。
“是考了第九十八名。”这时,外头一个笑声响起。
张博元脸色一变,抬头,只见两名穿着灰白色的书生袍的青年走进来。这是二人都是他的同窗,偏还是与他不对付的那几个之一。
他中了举,自然要得瑟一下,与他交好的要请,平日里与他不对付的,更加要请,毕竟他中了,而他们没中。
就算他考了九十八名,到底是中举了,是能耐的。偏前面有了褚云攀中了三十七名,而且他前头还嘲讽人家来着,他这九十八名,就变得尴尬了。
听着张博元考了九十八名,孙氏和叶承新脸色一变,孙氏一张老脸火辣辣的,这居然考得不如褚云攀?怎么可能!
叶承新只得道“这秤州怕录了不少考生吧?这九十八名……”
“秤州录了一百零四名考生。”那书生笑着说。“好险好险,张兄堪堪挤了进去。”
孟氏和张宏见他们来拆自己儿子的台,气得七窍生烟。
张博元也是羞得俊脸通红,咬牙道“秤州天气凉,我也没带多少衣服过去,都病了。当时入考场……我就病着,糊里糊涂的,脑子都有些不清楚,我也不知自己是如何撑到最后的。”
说到最后,却是狠狠松了一口气,总算找了一个完美的借口,青着脸说“没想到自己还是中了,这倒是出乎我意料。”
“对啊……呵呵。”孟氏立刻替张博元打圆场,“这个孩子……考完之后就烧了。回到家后,瘦了一大圈,叫太医好了好几天药,才缓过来。”
“当时病得我都快认不出了。”叶得采拿着帕子抹泪。
孙氏和叶承新闹了个没脸,只得也跟着附和“对对,人家是拖着病体入考场的,能有这个名次已经很好了,还挤兑人。”
听着这话,苗氏和张氏等人嘴角一抽,不知是谁先挤兑谁!以为有脸,就可着劲地踩人,现在现自己不如人,就说别人挤兑!
叶棠采冷笑一声,“那明年春闱,祝妹夫金榜题名。”
张博元脸沉了沉,对于春闱,他有点没底。但叶棠采这话一激,又激起了他的傲气来。
这几个月,他一定要狠读书,一定要高中!最好是那个庶子落榜,而他前三甲才能狠狠地打这些人的脸。
“博元,你的同窗都来了,你带他们到外头玩吧。”孟氏笑着说。
“赵兄,李兄,请。”张博元站起来,朝着那两名书生比着手势。
李兄拱着手道“张兄还是很了不起,年纪轻轻就中了举,至少比咱们们老不中的强。”
若换成昨天,张博元听着这话会得意洋洋。
哪曾想,那个低贱的庶子居然走了狗屎大运,不但中了举,名次比他高这么多,他心里不甘心。
三人正要出门,这时,却走来三人,打头的是两个六十出头的老人,后面跟着一名十七八岁的俊美少年。不是别人,正是张赞、叶鹤文和褚云攀。
“你去哪?”张赞绷着一张严肃的脸,不冷不热地说。
看到张赞,张博元脸色一僵,就笑道“我的同窗来了,正带着出外头坐去呢。”
张赞见张博元脸色不对,却没有多问,只点了点头。张博元像耗子见了猫一般,溜了出去。
张赞走上来,张宏连忙让座,张赞道“博元他怎么了?”
“是这样的……”张宏在张赞跟前向来不敢隐瞒,脸色讪讪把刚才的事情说了来。
张赞听着,眼皮直跳,这个孙子,越来越不着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