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音并答,只说:“间八苦你历过,如今饮下孟婆汤,再入轮路,方登极乐。”
“若说呢?”
无烟子敛起笑意,一步步走向观音,长阶上血迹斑驳。
“喝孟婆汤,入轮,”她似感觉到烈灼身痛,固执地停地往上走,“要你看着再死一次,你看着!”
说到最,她声嘶力竭,甚至连颈间青筋都挣起。
可观音闭着,依旧看她。
于她轻笑一声,旋即止步,站在长阶中央抬头望向观音。
她捏着红笺一角,看着脚下烈将红笺上两行小字吞——南乔木,可休思。
明明灭灭光照在她脸上,照出目苍凉。
“观音,”她格外缓慢地眨,“早就放过你了,早就念了……可你愿意,你偷走肋骨,偏要让活在世间,受尽折磨。”
她放过了观音,自剖神骨斩断与观音联系。她甘入阎罗殿,做厉鬼,做幽魂,做观音最虔诚信徒。
可观音偷拿她肋骨,将自己与她重新绑在一处。以她死了,哪怕身碎骨,哪怕脉尽断,也无法解脱。
除非……
“你知道弑崖下什吗?”
无烟子笑地问。
她指望观音会答,自顾自地往下说:“底下当年剜去白骨。你想到,涟绛焚了骨,而将它们都放到了崖下。”
如今能杀死她,只她自己。
提及涟绛,她微微偏头,目光落在松晏身上,分外悲伤。
松晏在那目光里怔然,他能看出无烟子欲言又止。但沈万霄上前半步,在无烟子开口前挡在了他身前。
于松晏只听见无烟子笑着说:“你和他长得真像。”
他看到无烟子无声呢喃“涟绛”,也能看到沈万霄冰冷、警告目光。
手里红笺被烧成飞灰。
隔着摇晃光,无烟子看到观音那无爱无恨与看芸芸众生无异。
无烟子在那道平静目光里轻捻手指。她睛酸,突然想起很多事,那些曾被遗忘、被忽略细枝末节。
很多时候,她都觉得自己活在一场荒唐大梦里。场梦太深,所以她迟迟未醒。
当年观音要将她封印时,她曾问过观音:“何芸芸众生都可以爱你,&xeoo行?”
观音半阖着,未作答。
无烟子便笑了起。她用聚浪剖开身体,剔除神骨,着血笑地对观音说:“无烟子能爱观音,那就做无烟子。去做幽魂、厉鬼,去做万千信徒一,那样总能爱观音了?”
白骨一块又一块地从她身体里剥离,而观音冷旁观,无动于衷。
待出最一骨头,无烟子然浴血。她挣扎着,用尽全力去抓观音手,手血抹在观音白衣角上,凌乱堪。
明明只差一厘,她就能抓那只手。
可观音退开了,甚至连语气都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