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氏其实很清楚,但她答应过要给季承檀保守秘密的,当初那个浑身湿透失魂落魄的青年,顶着一身一颈的伤痕,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她,恳求她为他保守秘密。
季承檀和季元昊差了八岁,季承檀出生即亡母,季元昊挣扎打拼,可以说季承檀是任氏一手抚养长大的,两人名为叔嫂,实际不亚于母子的情分。
自己养大的孩子这么哭着苦求自己,任氏真的没法承受,她最后答应了。
此时此刻,她犹豫了一阵,最后还是说:“你别急,他今年也才二十二,年纪也不算很大,明年定亲也不算迟的。”
“我们家如今,想挑什么好姑娘挑不到?”
“就别勉强他了。”
“强扭的瓜难甜,我改天和他细说说?”
其实,以季元昊这样的人物,此时他是生了一丝怀疑的,但妻子任氏的这番话,又把这点疑惑给打消了,他没再深想,于是点点头,“好,辛苦你了。”
季元昊握住她的手一笑,又看她隆起的肚腹:“孩子这几天如何了?”
“好着呢,就是比起他俩哥哥,要文静些。”
“文静也好啊,是个慎敏的小子,……”
任氏笑盈盈的,心里却长长叹了一口气。
过后,她找了个机会,和季承檀促膝长谈,最后语重心长道:“承檀,嫂嫂知你难受,可你要知道,你总是要成亲的。”
不然,不但给自己带来麻烦,还会给她。
侧头看着长嫂如水温柔的了然目光,情绪上涌,季承檀蓦低下头,却有泪水涌上眼眶。
他喃喃道:“我知道,我知道。”
他并不想给她带来哪怕一点点的麻烦。
季承檀哑声:“嫂嫂,再给我两年,不,一年时间,就一年!好不好?”
任氏对着他祈求的目光,最后一咬牙:“好,那说好了,就一年啊!”
……
瑒邑侯府里发生的事情,苏瓷当然是不知道的。
不过她很快知道,杨延宗这家伙原来在吃醋!
他不是暗吃,他明吃。
憋了两天,没憋住,杨延宗开始追问季承檀,他们以前相处的细节啊,还后婚后有没有见面啊之类的。
苏瓷婚后并没和季承檀怎么见过,唯一最大的交集就是冯川那次吧,她老老实实说:“人家救我一命,我总得谢他一声。”
毕竟这不是义务不是?
上次见面对于她来说,其实重点就是这个了,和那梅花簪子其实没什么联系。
杨延宗心里舒服了些,然后这丫的就开始说季承檀的坏话了,小白脸,没担当,明知两党不合还敢乱约,骗小姑娘,不负责任,没安好心,说不定当时还怀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恶心目的的!
苏瓷:“……”
你别整天提他啊大哥。
你这不是给我加深印象嘛?
我本来没想过季承檀了,被你弄得天天不止想一回了。
在杨延宗第三次在她耳边嘀咕季承檀的坏话的时候,她忍不住了,“我本来都忘了,你不说我还想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