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山上哪里去寻一颗红萝卜来,让好做雪人的嘴巴。最后再人妥协,用了些碎木炭压进雪人,拳当是雪人的牙齿是黑色的。
拍了拍手身上的雪,李夜转过身子欲回木屋,却见沐沐将插在雪人身上的树枝拨了下来,拿在手里用刀在削。便忍不住问她:“沐沐,你在干嘛?”
“你做的难看死了,我给他削一把剑,让他站在这里斩雪花。”沐沐嘟着小嘴,哈出了一道气热。小手一挥,一条削得光溜的树枝插在了雪人的手上。
李夜一呆,突然感觉到雪人的身上有一丝雪被树枝插透的轻响。
上面拉着沐沐的小手,两人踩着厚厚的积雪,回到了木屋里面。
沐沐小嘴呼出热气哈着小手喊冷死了,扑进了白素素的怀里。
李夜坐在了先生的对面,先生手里正拿着黑刀在削天山铁杉木,模样跟先生手里的修罗刀差不多,只是小了一号,刀身不过二尺长。
先生生每一刀下去都很仔细,力道也不重,仿佛再用些力气就要把这将要成型的木刀削断了去。
李夜瞍盯着先生的手,心思却飞进了漫天的风雪。
他听见了洞口淙淙流水的声,由天天气极寒,以致于还没有落进悬崖下的山涧,便化成了冰凌而摔碎在山崖下清脆的响声。
他听见了早上在雪松树枝削出的冰花由于积雪太厚,以至于不堪其重而从松针上落下,掉在雪地上的声音。
他听见了树林里还未完全让大雪封死的草丛里,有野兔轻轻啃着青草,嚼碎咽下的声音,还有几里之外的坡地上,有一只雪豹在觅食,踩塌雪地发出的声音。
炉子里的火在烧,壶里的水气正往外冒。
修行者破境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有时候经年的苦修也不见得能破一境,就象之前的李红袖一般。
有时候破境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就如曾经的李夜从聚气到筑基一气呵成,完全没有感觉连破二境的滞碍。
屋外的风雪漫天飞舞,却浑然不能影响到李夜此刻的心境。
先生说在修练出金丹境以后,修行者才会修出神识,从而神游物外,感受天地的接气机,去体会天地本原,与天地融为一体。
而此刻的李夜,竟然感受到了天地之间的生生不息的气息,仿佛片刻之间,将要与之融为一体。
先生看着他的模样,拎起了面前的水壶,将烧滚开的水倒进紫砂壶里,看着李夜晚说:“我泡的茶好了!”
突然听到先生说话,神游物外的李夜回过神来,看着先生倒在杯里的茶,轻轻地回道:“先生,我也好了!”
屋后石壁上的经文本已与漫天的冰雪融为一体,在李夜说完的当下,只听一声碎响,一壁的冰块碎裂开来,掉在了屋后的雪地上,露出了满壁庄严的《地藏经》,并有轻轻的佛号在四周回旋
“先生,我听见洞外的冰凌掉在山涧摔碎的声音。”李夜接过先生倒好的茶,轻轻地说着仿佛跟自己没有半点关系。
沐沐歪着脑袋,想了想,开口叫道:“这个,我早就可以听见了呀?”
白素素和先生却是一惊,沐沐早就是金丹境,修出神识是极为正常的现象。而李夜才筑基七重,居然修出了神识。这大大超出了修行者的常理,两人都楞住了。
两人都是大修行者,非常清楚修行出神识的前提,万没想到李夜不仅轻松破境,而且还修出了神识。
先生看着杯里的热气腾腾的茶气,看着李夜:“你七重了?心里能感受到多远的气息?”
李夜想想,草坡上的雪豹离这里约有三里地的距离,便回了先生:“刚才仿佛看见树林二里之外坡上有一只雪豹走过。”
白素素和先生又一惊,众所周知,一般的修行者初入神识最多也只能是五十到一百丈的距离。
先生看着李夜微笑,轻轻地说:“现在闭上眼睛,试试在竹叶上写个经文。”
李夜听先生一说,便从身后的袋子里掏出了一片竹叶,取过木剑,闭上双眼睛,凝神聚气,放空了自己的心思,没有运转《无相法身》,剑尖向下,漫不经心地向手心里的竹叶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