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付佳希与他说了这两个月的自己。
说她的工作,前所未有的充实。
她去到上期所,广交所,封闭式培训了十五天。说她去了伦敦,并且分享照片,伦敦塔桥,白金汉宫等等,很多城市地方。
岳靳成停顿那张圣保罗大教堂的那张,肯定道:“是俞彦卿拍的。”
“你怎么知道?”
“这个角度明显是偷拍。”
“抓。抓拍。”付佳希严谨纠正他的偏见措辞。
岳靳成哼的一声,“怂得很。”
付佳希斜他一眼,“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胆子大到跟有男朋友的人坠入道德的深渊。”
岳靳成保持安静。
“生气了?”她问。
“没有。”他说:“在回味。”
“……”
付佳希笑说,“就该录下来,群发你们集团邮件。”
岳靳成倒坦荡,“嗯,你发,广而告之,就都知道我是你情人了。”
付佳希脸颊燥热,“什么情不情人的,都当爸妈的人了。”
“就算你当奶奶了,我也爱你。”岳靳成说。
平淡,琐碎,真挚又略带无聊稚嫩的谈话,像黑暗里的烛火,拖慢空气流速,眼里心里装着彼此。
付佳希问:“你呢?过得好不好?”
“这么问,你定是从哪里听说我过得不太好。”岳靳成笑,“说说看,都听到了些什么?”
“不让岳云宗回津城,不让他们父子相聚,对你爸忤逆不孝,还有奇谈,竟说老爷子这几年身体每况愈下,是因为你用了非常手段。”
付佳希能把和他有关的消息,记得一字不差。
“你姑姑和伯伯,项目资金链断裂,进度滞后,还有你的表弟,也是麻烦事不断,露水情缘竟闹到女方挺着大肚子上门认父。”
付佳希从旁人处听齐这些,心悸忧虑得几晚睡不好。
外人知道什么,造谣一张嘴。
不料,岳靳成却说:“对。”
付佳希怔然,“啊。”
“岳璞佪风光一辈子,早忘了是如何发家的,他既不念我母亲半点旧情,就别想把今朝的日子过顺坦,至于为何身体衰败,大约老天爷也看不过眼,总不能什么好事都让他占尽。”
岳靳成目露寒光,似打磨锋利的刀刃,薄如蝉翼,毙命于无形。
“岳云宗自愿请命去华南,就该有所准备,他身为岳家人,拼搏奉献,吃亏受苦,多正常。咱们三兄弟里,少恒酷爱户外,在攀岩时断过胳膊,冲浪时摔折腿。我自不用说,年少独自去到美国,没客死异乡,也剥落两层皮。云宗的前半生最幸福,独占父爱如山,自命不凡。既是兄弟,当然有苦同当。福享完了,便该吃些苦了。自己一屁股烂账,多公平。”
岳靳成冷呵,不屑一顾。
话里有话,且细思极恐。
但付佳希不会
当圣母,以所谓的好心好意去劝他放下仇恨。
恩怨太长,不是随手一笔勾勒,也绝非只言片语便能擦抹。
付佳希只说:“你觉得好,那就一切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