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琅思忖着想。前两天确实不怎么紧张,这会儿开始紧张了。
教堂内庄重而热闹。脚下的花瓣淡白碎黄,铺就成一条长到教堂尽头的路,两旁宾客的视线尽数齐聚在了新娘和花童身上。
眼前的面孔大多陌生,有来观礼祝福的岛上小镇居民,笑容善意而热情。
一条路走得意外地漫长,沈琅只分出神扫过一眼,随后抬眼远视,目光定定地落在了教堂的尽头。
尽头有光。
教堂尽头,几乎高到穹顶的镂空花窗外,远到天际的深蓝色海平线连成一线。阳光自窗外打进,勾勒出站在礼坛前的男人身影。
肖闻郁一身的黑色燕尾服,身形颀长挺拔,深邃的目光紧盯着锁住沈琅,像是已经在原地等了许久。
司仪的话沈琅一句都没听进去,她见肖闻郁径直向自己走过来,站定了。
一路走来,沈琅没有长辈的引导,这会儿从善如流地伸手挽住肖闻郁的臂膀。也不知道在替谁说,她轻声揶揄了句:“以后我们琅琅就交给你了。”
肖闻郁落在她身上的视线寸许未挪,半晌,低低沉沉地回她:“好。”
上礼坛,宣誓词,最后到交换戒指的阶段。
出乎众人意料的是,有两对戒指。当初两人撞了求婚,许许那里的那对是沈琅买的,常泓手里的是肖闻郁的。
平时都只会戴对方送的那枚,现在婚礼上却全拿出来了。
旁边的神父没有事先知道,惊诧的神情简直和底下的宾客如出一辙,生怕其中一对是哪个伴娘伴郎自己带的,下一秒就能当众演一出抢婚的戏码。
婚礼却仍在继续。
肖闻郁执起沈琅的手,拿过常泓手里的那枚女戒,眉眼沉落,垂眸给她戴上。
“刚才。”两人离得很近,沈琅抬眼看他,倏然弯唇开口,“我进来的时候,不知道有多紧张。”
闻言,肖闻郁握着她的手指收紧了,问她:“现在呢。”
“一见到你,就不紧张了。”沈琅轻声逗他,“要是能再亲一下,就更好了。”
神父不怎么能听懂中文,旁边常泓离得近,听清了。他挺有伴郎的自觉,低声负责提醒:“……你俩先忍忍,还没到程序呢。”
也许这两人就是不打算跟着程序走,因为下一刻,他就听见肖闻郁问沈琅:“还有一枚,要戴吗?”
沈琅尾音带笑:“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