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及处三间敞轩,均挂着竹帘,深垂于地。
在外面向竹帘里瞧过去,隐约可以看见盘膝端坐在地上的人影。
庭院寂寥,风吹雪屑舞,翠竹长帘上,斑影流动。
与顾宁一同脱履掀了帘子进去,案几后跪坐下来,俯身。
“师父。”
“师父。”
轩内燃着薰香,味道清雅,不禁心情畅然。
“嗯。”
直了身子,便听见唤。
“榕儿。”
激灵灵的抖了抖一身的鸡皮疙瘩。
这称呼,还是不能适应。
老妈也真能起名儿。
得赶快想办法起个字了。
但今天可是学习的第一天,决不能让我搞砸。
压下心头的感受,上前一蹭步,低头,“在。”
“以前可曾读了书?”
“读了。”读倒是读了,不过可能跟您老要求的不同。
其实这几日养病,趁着师父不管,也曾托着顾宁送两三本书来解闷。
但也正是因为翻了,才认识到自己上了近二十年的学,原来,还是个文盲。
古字,繁体,除了笔画极为简单的有限几个字外,竟,全都不认识。-_-|||更不用说意思了。
还没有逗句号……
这不是歧视现代人么。
所幸顾宁也与我说了些近况。
加之他送的以史书为多,根据字形连猜带蒙,又并上从顾宁那方小心打探来的,勉强知道了些现下的境况。
此间历史,与我先前历的那一世,自秦末后,便是大大的不同。
刘邦项羽两败俱伤,气数殆尽,散落于各地的王侯宗室趁此机会,也皆尽拥而自立。
因而中华大地经秦一统后,又再次分了若干小国,自此一传,便又是几百年。
流流转转到了如今,早已不知有多少国灭,又有多少国兴,就连一应地名城郭,也改了不知多少回。
一河一江倒是不曾变过。
恐也是因着它们太长太大,地域流经太广各国不好独独起个自己喜欢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