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涌来的还有一波强过一波的热浪。
火红的熔化金属,火星四溅。
所有身处里面的人,不管男女老少,个个汗流夹背。
如同进入自家后院一般熟悉,叶扬飞带着风小离,轻车熟路在地形复杂的坊内向深层推进。
走入几百米。
一个虎背熊腰,外衣却相当干净,与大部分忙碌劳作工人满身污渍格格不入的十七八岁少年,突兀窜至狭窄路间,挡住两人去路。
风小离面色一沉,右脚正欲迈出。
却被叶扬飞伸手悄然拦住。
少年上上下下仔细看了又看叶扬飞,眼睛里妒嫉与愤怒越来越浓,片刻后右手一抬,不客气遥指叶扬飞鼻尖,嚣张大笑道:“是你?叶扬飞!没爹没娘的野崽子,不是害怕我的兄弟们揍残你,偷偷逃跑了吗?怎么一年多后,居然还敢光明正大回来,瞧你穿得人模狗样的模样,装给谁看?用一身衣服就想吓唬我?哈哈,老实交代,这身衣服是从哪儿偷来的?兄弟们,赶紧来,咱们一直以来的人形沙包又回来让咱们练手罗,他似乎知道咱们最近手痒到不行!”
“吴熊!父亲拥有不错的铸金技术,至少,他铸出来的普通钢刀很锋利、很耐用,几年前就是这铸金坊的小头头。”黑眸一眯,叶扬飞低声轻语,似乎是在喃喃回忆,又似乎是在轻声告诉风小离大概情况:“吴家因为这手艺至少不缺吃穿,吴熊也因此成为二区铸金坊一群少年的头头,我,在这铸金坊生活了近九年,不夸张地说,他们是我的儿时恶伴,因为不管年龄有多大,我一直从骨子里瞧不起他们,所以,他们也一直想用拳头揍服我,十岁之前,我被揍得毫无还手之力,每一次都满身是血蹒跚回家,十岁之后,他们一个人不是我的对手,接着是两个,一路往上加,嗯,在我十五岁独自离开前,他们是一群单挑我一个,结局一般是要趴下就一起趴,要流血就一起流。”
语气轻描淡写得如同是在讲一个不相关故事。
但完全清晰听见的风小离,眼角不受控制剧烈抽搐。
眼神怪异瞟向叶扬飞。
看着他平静而坚毅侧脸,风小离的眼神快速变得火热,野心在眼里越来越浓。
一个人一次与一群人为敌不可怕。
可怕却可怕在明知身处弱势,整整九年如一日与一群人为敌。
扭头看向吴熊,叶扬飞嘴里的儿时恶伴,就这么短短一句话功夫,吴熊身后已经聚集了三四十个同龄少年。
相貌不同,但他们看向叶扬飞的眼神无一例外,鄙视、仇恨及凶光毕露。
此情此景,风小离看向他们的眼睛闪过一丝冷漠怜悯。
一个字都未多说。
静静退到叶扬飞身后,聪明人的聪明处在于,知道什么时候该出场,什么时候该闭紧嘴。
叶扬飞看着吴熊身后越聚越多的少年,熟悉得闭上眼都不会认错的少年,四十八个,一个不多,一个不少,嘴角咧开,露出洁白牙齿,笑眯眯张扬轻喝:“吴熊,现在立马滚出我的视线,从今往后保证再不出现在我的身前,那么,我可以保证对以前之事不再追究!”
吴熊满脸得意笑容瞬间凝滞。
脸色快速铁青。
狭窄通道上的一群中年工人,不知所措地看着这一群少年,感觉气氛越来越紧张,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