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姐还没反应过来时已不由自主地退后了一步,却见陆溪月眸光阴沉,一字一句地说道:“一塌糊涂。”
金姐瞬间愣住,一塌糊涂?不应该啊,那苏公子可是专门来请教过如何讨好女子的。
陆溪月不关心金姐在想什么,她此刻心中憋着一股汹涌的暴戾无处释放,却又不想再多看那个讨厌的面孔一眼。
“那个子衿呢,”陆溪月想到什么,突然问道,“是不是我对他做什么都可以?”
然而不待金姐回答,陆溪月已自顾自地说道:“算了。”
她对将怒气发泄在无辜之人身上没有兴趣也没有兴致。
说着狠狠瞪了眼看着一头雾水的端午,对大寒说道:“寒姨,我们走。”
几乎是陆溪月看过来的一瞬间,端午便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这一夜过去,庄主看着居然感觉比昨夜更好看了,可是就是这脾气怎么也更大了。
端午愤愤地想到,公子到底行不行,一整夜的功夫都没把人哄好?
“金姐,不知我家公子在哪个房间?”端午问道。
金姐不解地看着陆溪月离去的背影,怔愣地答道:“上二楼右拐,门口挂着紫色灯笼的就是。”
端午还沉浸在被迁怒的委屈中,一脸无辜地推开房门,只见房内苏白的眼神突然亮了起来,待看清来人是端午后,又倏然暗了下去。
端午有些呆滞,公子看见他不开心么,等等,公子这是什么打扮!
端午快步冲了上去,“公子您怎么了?这,这是被庄主打的么?可庄主都走了,您在这儿跪着给谁看。”
听到庄主二字,苏白涣散的目光重又聚焦,“你说什么?你说师兄她已经走了?”
端午点点头,“方才庄主和寒姨已经一起离开牵牛院了。”
“她走了,她走了……”苏白失神地呢喃,再也维持不住挺直的身形,怅然跌坐在床上。
端午越看越感觉,现在的公子怎么那么像一夜情后被抛弃的苦情女子。
苏白却在此时猛地抬眸,急声问道:“她走的时候,可有说过什么?”
说过什么?端午想了想说道:“庄主问金姐一个叫子衿的人在哪儿,问是不是她对他做什么都可以。”
子衿?苏白浑身一震,听这个名字便知这人也是牵牛院里的小倌,他心尖倏然剧烈地疼痛起来,颤抖着问道:“师兄……是要点他吗?”难道还要带他回山庄?
端午摇摇头,“庄主最后说算了,便和寒姨一起回山庄了。”
苏白闻言却依旧面无血色,不知自己是该松一口气,还是该紧张。终是穿上破损的衣服,黯然道:“端午,我们也回山庄。”
端午看着苏白的模样,瞬间瞪大了双眼,惊道:“公子,您要就这么出去吗!”心中不由埋怨起陆溪月,真想对公子做点什么,不能脱了衣服再做么。
“公子您要不先披着我的外袍吧?”端午说着脱下身上外袍披在苏白身上,突然感觉现在的公子完全没有往日里沉稳多智的模样。
而另一边,陆溪月直到回到山庄,直到踏进倚玉轩的院门,心中的愤怒烦躁也没有消散丝毫。
她为什么会这么生气,究竟为什么。
“庄主,这是温小姐今晨派飞鸽送来的信。”谷雨见陆溪月回来,忙迎了上来。
陆溪月强自沉住气,暂时抛开那些混乱的思绪,自谷雨手中接过了信。
大寒忍不住问道:“庄主,温小姐信中都讲了些什么?”
陆溪月无意识地皱起眉头,“温韫信中说,她回应都后确实查到了一些端倪,原来那温屹竟真的和逍遥山庄有些渊源。”
“那温屹的同胞妹妹温岚,当年竟然喜欢阿爹,可阿爹心中只有阿娘,因此温岚最后还是嫁到了傅家,成为了苏白一直以为的娘亲。”
“温岚?”大寒似乎想起了什么,惊声说道:“难道当年那个总是跟在老庄主身后,叫温风的女子,就是温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