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之后,卡珊德拉被叫做占卜师,留在先知身边侍奉他。她很尊敬先知,我和司凛都得出来,她有点恨苏瑜。”说到这个名字,幻术师厌恶地撇了撇嘴。
“因为苏和间接促成了她的觉醒”齐乐人猜测道。
“也许吧。或者占卜师更愿意一无所知地死在火刑架上,而不是被苏瑜带到先知的面前。毕竟,真相总是让人更痛苦。”司凛说道。
“她一直在追寻自己到底是谁,是nc还是人类。可是没有人可以给她答案,老师也不可以。也许金鱼可以吧,如果她能撬开它的嘴。”幻术师说。
齐乐人突然顿了顿,一丝灵感从他脑中跳过,却眨眼就消失在了脑海中。
“那时候苏瑜还没有恢复记忆,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欺诈魔王,所以也不可能和占卜师提前勾结在一起。印象里,他们两人关系很冷淡,完全是礼节性地交流。”司凛回忆道。
“占卜师几乎足不出户,常年待在审判所内,从来没有离开过黄昏之乡,会被理想国策反的概率也不高。”幻术师也说道,“从这点,西莉亚的嫌疑倒是不小。她有长期在外的经历,在地下蚁城工作期间一直和理想国的狂信徒打交道。调回来负责外交处后也经常四处行动,而且我也有发现,她经常来找你喝咖啡,我一直怀疑她暗恋你。”
齐乐人幽幽地了他一眼“不可能,她很清楚我的情况。”
幻术师笑了一声“但她不知道你家那位还活着啊。”
宁舟前往魔界的消息在审判所内部都是一个秘密,三年前的大战之后的官方记载中,他在战死前突破了领域,因此亡灵岛上没有留下他的墓碑墓碑只会记录领域级以下的玩家的死亡。
出身教廷正直勇毅的骑士长,被教皇寄予厚望的圣修女之子宁舟,在与恶魔的战斗中战死了。即使他曾经叛逆地离开教廷,但一切在他悲壮的死亡面前已经不重要了。教廷为他奏响圣洁的挽歌,将他的名字镌刻在教堂的圣壁上,为他身为光明之子的一生画下永恒的句点。
从此,他的牺牲被记载于历史中,成为一个永不褪色的象征,人们悼念他,祭奠他,赞誉他,传颂他。
他的一生不会再有污名。
而真正的宁舟,在他只身踏入魔界的那一刻,他不再拥有自己曾经的姓名,他只会是新生的毁灭魔王。
齐乐人知道,就算在某个不幸的未来中,身为魔王的宁舟真的走上了和他父亲一样的道路,他真正的名字也永远不会再出现于世人的口中,就如同他那传奇的身世,永远只会是一个被寥寥知情者保守下去的秘密。
他是一个死去的圣徒,一个疯掉的魔王,一个消失的名字,一个孤独的秘密。
人间憎恨他,魔界恐惧他,仇恨与诅咒加之于他。
唯独还有一个人着他。
着他的人在一千零八十九个分别的日日夜夜里,用温柔的思念为黑暗中的他点亮灯火。
在他走入毁灭的无尽深渊前,他会找到他。
时间已经快到零点了,审判所的三位主事人收到手下的反馈,一切正常。
被列入嫌疑名单的三人,占卜师在审判所的办公室里喝着茉莉花茶排列塔罗牌;科尔在酒馆喝酒,齐乐人手下的两个处刑人假装和他偶遇陪他喝了起来,确保他不会离开他们的视线;至于西莉亚,她来到齐乐人的办公室附近转了一圈,得知异端审判庭今晚给傅岳接风喝酒去了,她就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里继续工作了。
“没有异常。三人都在可控区域,没有可疑迹象。”司凛皱了皱眉说道,“现在三人所在的位置附近都已经布置好了人员,不会让他们随意离开。”
“没事了啊那我带人去踢馆报社了,有事喊我,随叫随到。”幻术师敲了敲桌子说道。
“我会留在地下冰宫保证小知的安全。”司凛说道。
虽然希望今晚遇到苏和只是虚惊一场,但是齐乐人并没有那么乐观,就算只是一个巧合,他也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那今晚我轮值吧。”齐乐人说道。
散会之后已经快到午夜了,齐乐人和负责值夜的执行官打了个招呼,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意外地发现隔壁办公室的灯还亮着。
他下意识地以为是秘安娜,可是当他来到敞开的门前时,他到的却是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的小小。
他在门边站了许久,终于问道“小小,你还不回家吗”
小小吓得一跃而起睡意全消,见到是齐乐人,她才松了口气“是齐先生啊。”
齐乐人笑着问道“吓到你了”
小小心有余悸地说道“我梦到自己在高考时睡着了,交卷的时候答题卡还没涂,被监考老师叫醒,吓死我了。”
这孩子还没摆脱学生时代的恐惧呢,齐乐人有点好笑地心想,他觉得挺羡慕,他现在做噩梦的主题可比高考吓人多了。黄昏之乡爆炸和飞行器坠机都不算什么,有一次他梦到自己在给苏和打工,苏和笑眯眯地给他一本名叫如何谋杀金鱼的,还让他写一万字读后感,那才叫半夜惊醒,失眠到天明。
第二天一早,他赶紧跑去亡灵岛找牧羊人咨询“如何谋杀金鱼”,牧羊人让他赶紧回去睡觉吧,梦里什么都有。
见小小还在等他说话,齐乐人又问道“都这么晚了,你还不回去吗”
小小有点委屈地着他“从冰雪教堂出来后,您也没说我可以回家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