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棠,别睡了,今天可是你的大喜日子……”
一语宛若惊天雷,将沐棠惊醒了,她弹了起来。
“什么大喜日子?”
“你和阿湛的大喜日子啊!”
还没等沐棠反应过来,隔壁院子的容骊就来敲门了,“你们睡醒了吗?新娘子起来没有?”
沐棠瞪大眼睛,指着自己,“我?我和盛湛的大喜日子?我们两个不是成过亲了吗?”
门外的容骊听见内里的动静便知道沐棠已经醒了,于是她捧着红色嫁衣推门而入与沐棠解释道:“先前阿湛同娘说想与你重新成一次亲,这才让大家伙帮着瞒你的。”
沐棠鼻头一算,眼泪竟然掉了下来。
她从没有想过能与盛湛在亲友们的见证下成一次婚,没想到盛湛知道如今的她和他原先娶的战王妃并不算同一个人,还特地为她张罗了这些。
容骊走上前,亲自为沐棠擦一擦眼泪,“今日是你们的大喜日子,还是不要流泪好了……现在开始棠棠就将我当成母亲,我会帮你梳头盖盖头……”
沐棠在这个陌生的时代没有任何与她有真正血缘关系的人,只有同样是穿越而来的容骊算得上是故乡人,容骊能充当母亲的角色为她送嫁,沐棠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都兰和容鸢都不是什么会打扮的人,只能端着瓜果茶水在边上伺候不便亲自进食的沐棠。
二人看着容骊和从河州赶过来的甜桃酸杏将沐棠装扮为一个端庄大气的新娘,纷纷称赞容骊和丫头们手艺精湛、沐棠生得漂亮。
容骊弯下身,打开梳妆台边上的箱笼,从中取出数件华贵异常的饰摆放在桌上。
“眼下只是上了妆就让你们夸成了这样,一会儿这些好东西戴上去岂不是要让你们夸得没词!”容骊打趣道。
沐棠盯着桌面上那些闪闪光的金的玉的珍珠的贵重饰,哈喇子险些没有直接流下来。
“这些看着不便宜啊!”沐棠小心翼翼地捧起当中最大的一顶金鸳鸯流苏压仔细研究着,“上头镶着的玉石我不会瞧是什么货色,但铸成鸳鸯的金子得有起码一斤吧?”
“算这小子有心……”确切价值容骊不知道,她只知道打造这一桌的饰耗费了盛湛不少心血和钱财,好在盛澈刚赏了黄金十万两,不然她还真担心盛湛够不够钱娶老婆。
“殿下对王妃向来都是无比呵护的!就连这身嫁衣,也是殿下花重金请了十余位顶级绣娘花半个月时间一针一线赶制出来的呢!”
甜桃不说,沐棠还没关注到自己身上的嫁衣。
盛代科技文化灿烂辉煌,刺绣文化尤为耀眼,史书曾记载“寸方丝绣值千金”,盛代精美的绣品通过海上丝绸之路远销海外,为盛代社会经济展贡献了一份不小的力,惟妙惟肖的盛绣跨越时空,留在了未来的文化博物馆中依旧是那般熠熠生辉,沐棠有幸见过几回,精美的盛绣给她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她垂眸,将层叠的嫁衣裙摆展开,一片巧夺天工的图样映入眼帘,空中祥云成阵,一双鸳鸯卧于沙,池中并蒂莲盛放,莲下金鱼嬉戏,扬起水波层层。
如此一副“良辰美景”图,让沐棠舍不得挪开眼睛。
在沐棠欣赏裙上绣图时,容骊和两个小丫头替她戴好了饰。
“棠棠快看看你自己,多贵气漂亮啊……”
沐棠闻言,抬起头,奇花宝珍黄铜镜中的她鬓间插着珍珠串儿,髻上斜插着一对金镶玉龙凤簪,精致修长的流苏从髻后垂下,因沐棠的动作儿泠泠作响。
满头金银珠翠并非最美,沐棠目光下移,自己的容貌似乎是脱胎换骨了一般,玉肌胜雪,眉若山黛,目含秋波,唇如涂朱。
“唉,我怎就不是个男子呢……我要是个男子,现在就将棠棠抢走得了!”容鸢凑在沐棠身边,对着她一顿瞧。
容骊打趣道:“你还是下辈子努努力吧!不然成安该难过了!”
说说笑笑之间,门外传来一阵喧闹声。
容鸢猛拍大腿,“聊得太开心竟然忘了时辰!阿湛他们约莫已经到了外头等着接亲了!”
容骊连忙抓起盖头替沐棠盖好。
视线被遮得只剩下脚尖,沐棠心中生出了几分忐忑。
就在此时,闹腾的鞭炮声从门外传了来,成安用他那大嗓门吼道:“新郎官来了!开门!”
屋里人不多,就只有容骊、容鸢、都兰和两个小丫头,留容骊在内陪伴沐棠,其余四人开门去为难盛湛和作为傧相的成安、容鹰。
“要进门是吧,你不得表示表示!”容鸢实诚地像盛湛摊开双手,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盛湛识趣地从成安手里接过两个极为厚实的红封,给容鸢与都兰一人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