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他逛电器店总惦记着周沫要个好冰箱,自己家是买了,可她不怎么回去,于是给她在愚梦巷添一个。
谁成想,这丫头一会喜新,一会念旧。
周沫小嘴缩成一个“哇”,爱不释手,外面卖废品的喊:“那我走了!”
周群扬扬手,“谢谢您。”回头转向周沫,她满心满眼都是新冰箱,正在看牌子,他不禁翻了个白眼,“冰箱每天都在,你要不要去看看余味,说他生病昨儿挂水了。”
“啊?”
余味大卧房内,一盏台灯悠悠亮着,微弱光芒将室内物品分割,半明半暗。
余味手上的输液贴还未撕,眼半阖在喝水,耳边是周沫的絮叨,“哎呀,你为什么不跟我说呢?”她掏出手机,放了宿舍五人鸽子,本要一道去逛街,可余味生病,她要陪他去医院挂水。
“你去玩儿吧,挂水很无聊的。”余味嗓子哑若公鸭,费力发声。
“不行。”周沫不能这么没有良心,每次她生病,余味都有陪着,被余一书从羊仔家揪起押来的那次也算,她是个懂得感恩的人。
中午余味象征性地喝了口汤,坐着周群的车出了发,周群看余味恹恹也没多说话,只让周沫别闹余味,到了区卫生所门口,周群调侃女儿,“上学不让我接送,送余味怎么就肯了。”
周沫背起小包,搀出余味,“同学之间不能搞特殊,显得我太娇气,这回是余味生病了嘛。”
周沫去卫校发现大家生活都挺朴素,出门代步多是公交,也学着收敛自己,不想差距太大,不然招人讨厌。
比如班长余嫣,本地走读生,漂亮极了,平日里不时嫌弃同学的品味和吃穿,同学们都爱背地里嘲讽她,周沫听着为同为本地人的立场尴尬,恨不得脱户,赶紧挤进穷苦小组织,融入学生大集体。
余味轻笑,“到底长大了。”面色憔悴,笑容倒显得苦涩。
两人走至区卫生所的输液厅,周沫拦住要坐下的余味,从包包里拿出毯子垫上再一把将他拉下,麻利地将两人座位布置好,“我去把药给护士。”
待她回来,余味正在打电话,病气让他整个人显得灰蒙,“好的,那我等你们。”
她将热水递到他手上,“谁要来?”
“同学。”余味挂了电话手便没了力气,全身瘫软,靠向椅背,目光瞧着周沫,“沫沫,奖学金有希望吗?”
周沫点头,“还行吧,我也没想到我也有当鸡头的一天。”鸡仔的进阶之路。
余味抿嘴笑,幸好杨博书不在。
待护士端着输液盘熟练地抓过余味的手扎止血带,他靠近周沫,悄声说:“沫沫,你以后是不是就能给我打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