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罗坐于床头,两只白嫩的裸足摸索着踩进绣鞋。
谢治尘在床尾坐下,将手中卷宗递给她,道:“公主且看看这一页可有不妥之处。”
青罗就着灯焰,低头逐字细读,这是当时禁军自太子府搜出密信的呈报。
她觉得有些不对,凝神想了片刻,一时又无头绪,转头望着谢治尘。
谢治尘也正看着她,不知想什么,心思仿佛已不在此。
青罗笑笑,“大人?”
谢治尘回过神,僵硬地别开目光,低声道:“公主前次不是觉得太子留着密信,不合常理么。”
青罗点头,“嗯。”
谢治尘又道:“太子身居储位多年,一向谨小慎微,禁军围府后,不会想不到搜查清理,书房又是他长待之处,禁军能搜出的密信,他这个主人岂会不知?”
青罗接口道:“不错,既能搜出太子与裴国公的密信,婢女与二皇子往来的书信为何又未能搜出?”
“若婢女投案,并非因太子仁厚,”谢治尘掩唇咳嗽两声,继续道,“而是与城中流言有关,太子府围得犹如铁桶,背后之人如何与这婢女传递消息?”
青罗随手取了春凳上的披风给他披了,问:“大人怀疑,是禁军当中有此人内应?”
谢治尘点点头。
青罗眸光一亮,“只要查到是何人搜出密信,此事便有眉目了。”
翌日,谢治尘入宫请示皇帝。
青罗则派薛虎暗中打探那婢女来历。
原来那婢女乃新丰县人士,父亲原是读书人,早年亡故,家中尚有母亲、幼弟,靠其在太子府当差的俸禄勉强度日。
薛虎登门,母子二人却已不知所踪,据邻人说,已有数日未见他们。
搜出密信的羽林郎被寻获时,正欲拔剑自刎,后经拷问,供出系受三皇子指使,搜府时携带密信,装作自太子书房搜出。
此后,又借看守之便,向婢女传递消息。
那婢女却始终咬定是二皇子所为。
“奴婢刚进府,便做了二殿下的眼线,殿下未亲自见过奴婢,亦不常吩咐奴婢做事,但从未短过银钱。”
婢女停了片刻,眸中有些奇异的神往,“派来与我接洽的人有时带着殿下的亲笔书信,偶尔也有一两句诗文,奴婢怕被现,读过便烧了。”
言语间竟有几分惋惜。
“那日夜里,羽林郎交给奴婢一只银镯,奴婢一眼看出是阿弟戴的,若不依言投案,奴婢的娘亲、阿弟必定活不成了,再者,太子殿下的确是个好人,奴婢却是一条贱命,死了并不可惜,便应下了。”
谢治尘问:“二殿下要你投案,指认他,你不觉奇怪?”
婢女想了想,却道:“二殿下自有他的用意,奴婢不敢胡乱揣测。”
青罗叹道:“二哥个性急躁,自小不爱读书,诗文俱是敷衍了事,便是为了哄父皇高兴都没做过什么好诗。”
倒是三哥,性子沉静,好读书,喜好文墨。
她想起幼时裴勖之曾说,三哥还曾替二哥捉笔,应付先生留的题目。
寻到太子与裴国公的笔迹也容易,这些年,太子与裴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