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林深。
破庙外死尸纵横一地。
破庙内暖光照耀,木材在火堆中,发出清脆的噼啪声。
火堆旁,随春远小心翼翼的把萧蝶放下。
她身下垫着他的披风。
她头下枕着他的包裹。
萧蝶好像睡得很熟。
随春远的手指轻颤,往她的伤口处上药。
风很大,吹的破门破窗不住发生声响。
随春远放下药膏,去修整那些门窗。
所有门窗遮严后,他走回萧蝶身旁,不自觉额头起了层薄汗。
他觉得自己好像个欲行不轨的登徒子。
也怕萧蝶醒了后又捅他个对穿。
可视线落在她脖颈的伤口,他还是俯身,颤着手去解她的衣领。
心中的万千杂绪,在看见萧蝶身上的青紫时,如泡影般烟消云散。
他轻拧着眉,动作轻缓的似云雾飘过。
他像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稀世珍宝,轻轻的,柔柔的,将药膏涂抹。
什么旖旎的心思都无。
可能是他的眉眼太过专注。
萧蝶睁眼后只是问他,“你在想什么?”
随春远动作未停,回道:“只是在想,你习这一身武艺时,吃了多少苦,又伤了多少回。”
萧蝶眉眼弯弯,眼中似有星光乍现,“你在心疼我吗?”
随春远心头一震,手上慌的一抖。
萧蝶气被他碰疼了伤,发出一声闷哼。
一瞬间,随春远脸涨红的似枝头野果。
他恼羞成怒,没好气的把药膏往萧蝶手里一塞,“醒了就自己抹!”
萧蝶笑的像个女妖,扶着胸口的衣服,撑起了身子。
乌发早就在打斗中散了,她这一起身,如瀑布般倾泻在她的身侧。
她肤色白中透粉,乌发漆黑如墨,两相冲击下,也唤醒了随春远刚刚忽视掉的感官。
他僵着身子扭到了一边,不想承认自己对杀了自己六次的人,又动了不敢动的心思。
“心什么疼?我才不心疼,不过你这是因我受的伤,我如果不照顾你,属实说不过去罢了。”
“原来是这样啊。”
萧蝶声音无力,轻的好似叹息。
随春远忍下心中的不适,只给她一个后脑勺。
正想说出去透透风,就听身后又是一声闷哼。
随春远的身体总比他的意识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