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大哥……”莫墨咂嘴,“你就住这里阿!”颇有失望地在房间里看来看去,看见书架时目中冒出绿光,一跳蹦上木柜,脸贴近书架一眨不眨地盯上整齐地书册。
“萧大哥好厉害!这里的书你都看过吗?”莫墨摸上残旧的书册,吃惊地大呼小叫。
萧平途一心打扫烟头,头也未抬说道:“我水平浅显,全靠这些书来提升,野孤禅缺乏传承,也只得这般。”眼角瞥了瞥,又接着道:“比起书架上的,你踩着的才是宝贝。”
“阿?”莫墨惊叫,触电般地跳下木柜,眨巴眨巴眼睛,小心翼翼上下打量残留土木味道的旧柜,“这是……宝贝?”
将垃圾扫出房外,萧平途转头看了过去,目光淡了淡,“对,是宝贝!一位旁村的长者送給我的……”脑中忆起赵太公,幼时与赵宇一起调皮捣蛋,拐杖抽起来可一点未客气,和秦老汉一样,是一位口硬心软的老人。
莫墨掰着手指,脸上的期待呼之欲出,转头眨眼望过来,使出卖萌的杀手锏。
萧平途捏了捏莫墨的脸颊,目中的哀伤敛起,随口道:“感兴趣,你就看看吧!长者也是希望宝贝能传承下来,才送給我的。”莫墨欢笑地蹦起来,摆出胜利的手势,兴奋地扑上木柜,小模样且萌且可爱。
萧平途靠在门框,静静地看着望着。他并非是各善于表达情感的人,反而喜欢将情感藏在心中,午夜梦转时独自一人,静静抽烟,独思独想独感。
“都是些什么……”兴致勃勃地翻出一本,随即莫墨苦着脸转过小脑袋,一手拿着一本线装旧书,“萧大哥,这里面写的什么,之乎者也,我什么也看不懂。”紅润的脸蛋皱在一起i,好像一枝含苞的菊花。
看过书页,萧平途平淡地回道:“一本飞棱方略,主讲飞棱星斗门的阳宅相术;一本相术大全,主讲各山各门阴阳相术;除文字生涩,内容偏僻入理,常将对天道、人道、轮回等等的体悟融于字里行间。”
莫墨瘪起小嘴,几乎在脸上写了两个大字,茫然。
萧平途说开了,好像打开了闸门,顺着思路通通讲了出来。莫墨实在听不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小手扯了扯衣袖,萧平途才回神。
“怎么了?”
莫墨低下脑袋,嗓音弱了好些,“萧大哥……我、我是不认识,我、我没有上过学。”
眼珠动了动,萧平途也未料到是这种情况,张了张嘴想问想安慰,可望见莫墨的样子,什么话也说不出。
莫墨抹了抹泪珠,强自抬起头,“萧大哥,小莫肚子好饿!”
起初与萧平途亲近,莫墨是惊于萧平途的身手,出于对强者的尊敬。但一点点沟通起来,莫墨现萧平途这人很和蔼,好像大哥哥一样,不管想什么,就可以说什么,尽情地将自己暴露出来。甚至、甚至连老爸留下的老莫用品,带着大包小裹,装萌扮可爱,死皮赖脸地跟萧平途赶来这里。
萧平途揉了揉莫墨的脑袋,随和地说道:“既然饿了,那跟我来。”拉起莫墨的手,柔软、細滑,一边走一边接着说道:“我瞧你对拳术很感兴趣,我这就带你去老爹家好好吃一顿。”
小手在温暖的大手中,莫墨仿佛小猫,舒适地眯上眼睛。这时一听,眼睛暴睁开,冒出了绿光,惊叫道:“是教萧大哥打拳的老前辈吗?我们快走,快走!”兴奋摊开小手,反推起萧平途,跃跃欲试地催促。
“好好好!别急别急!”萧平途笑了,笑得很甜,很温暖。
一如平常,秦老汉躺在藤椅中,一口一口抽着烟斗,出神地望着天空。昏黄的阳光映在脸上,未曾遮掩住复杂的神情。
“哎……老友一个个去了,留老汉一个苟延残喘……快了!快了!不会太久了……”
大门外,萧平途带莫墨走来,刚靠近便嗅见熟悉的旱烟味,淡笑地喊道:“老爹,又在晒太阳?丫娃子又来这里蹭饭啦!”
推开门,一眼望见藤椅中的秦老汉,下一眼注意已挪上藤椅旁高高的烟灰,脸上痛色闪过。萧平途知道,秦老汉从赵太公死后便时常呆,有时能躺在藤椅中晒一天的太阳,只抽烟,滴水滴米也不沾。若非他来这里煮饭做菜,即使秦老汉的道行,也扛不住的。
至于煮饭做菜,一个人在外,独自煮饭自然是常事,从以前的煮黑煮焦,慢慢熟能生巧,三年来反而练出一手好厨艺。
“老爹,这这是镇里认识的莫墨,你俩聊聊,我去做饭。”萧平途将莫墨推向藤椅,自己转身走入房内。
莫墨好奇地眨巴眼睛,向秦老汉凑了凑,挑挑淡眉,也未瞧出这个抽旱烟的老人有什么出奇的。秦老汉眼睑抬了抬,吧嗒、一口旱烟淡淡道:“器墨巧夺添功,炼成娃娃你这样,白瞎了器墨的传承。”
“唔?”莫墨惊讶地捂嘴,小心翼翼地瞧了眼房内,才转回警惕地望着秦老汉,小脸绷得紧紧的,喝道:“紅莲白藕青莲叶,待请三问何当道?”这句切口,问得秦老汉的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