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把粥点端来。”是郑七天。
许多脚步声匆匆远去,卓越越却感觉到自己额上有手覆盖,这只手大而温暖,唯恐压着她似的收着力道,小心翼翼地在她额上停留,过了片刻,有人说:“总算不烫了。”松了一口气的语调。
说着话,额上的触感微微变弱,这只手正在离开?
她蓦地睁开眼睛,便看见他近在眼前,被挡在他身后地刺目光线,却像是给他俊逸的身形镶嵌上了闪烁的光芒,他的笑容,略带一些疲惫,对上她的视线却霍然一亮,俯过身来“你总算醒了,怎么我才离开几天,你就生病,”说着他的手在她头上轻揉几下。
……
——你和他之间,具备着命运的羁绊。
……
——你会不自觉的被甄少容吸引,而他自然也会主动向你靠近。
……
——你会特别在意他,其实却是因为淬孤指在作怪。。
……
他的脸离她好近,她还记得这好闻的气息,散自他身上的味道,熟悉而亲切。总感觉亲切,不是吗?他们曾经共过生死。
她抛开生投向他,他退却死守护过她,可是这些,竟然只是因为彼此间不知道的某种羁绊在起作用么?
甄少容看着眼前的小人儿,忽然觉得有些不安,她不说话,只这样看着自己,黑黑的眼睛里暗沉沉的,还在为自己冒然离开生气吗?果然不应该瞒着她的,其实若不是因为记挂着她,自己也不会才这么几天就借个因由跑回来。果然吧,她竟然在生病!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朝一旁的郑七天瞟了一眼,却见他眼神有些怪异正一动不动盯着卓越越,甄少容不由自主地,顿时有一点莫名心惊,朝他仔细打量两眼,只觉他眼神中担忧关切溢于言表,可好像……太过浓重了些。他想。
他朝卓越越转过目光,试探着正想说点什么的时候,只见眼前的小人儿忽然迎面扑上,她的小手臂探入他腋下将他紧紧抱住,虽竭力伸手,也无法在他身后成圈,只能抓着他的衣裳,缩在他怀里一时间泣不成声。
甄少容与郑七天都是同时一愣,却听他怀里的卓越越开口说话,声音虽轻却异常坚定:“我能跟着你吗?你要到哪去,我都想跟着你,到哪都跟着。”
甄少容俯身搂住胸前小小的身体,一时间竟无言以对,不同于上一次的好言相劝,这回他忽然感觉开不了口,又或者,是不想拒绝。这些日子不论哪天都能想起这丫头来,担心她是不是在生自己的气,有没有哭,过的怎样,虽是萍水相逢的结识,可却总感觉有些放心不下有些不舍。何况回来就碰到她病的人事不省,这完全是自己的错,果然不应该让她独自留在这里呢。
而和他一样哑口无言的,是一旁的郑七天也同样瞪视着卓越越,久久无法回过神来。他一直守在床前,因为担心她更因为甄少容的忽然回来,若是卓越越醒来时,无法接受一切或是将所有疑问全盘托出,在甄少容的面前,自己要如何处理此事?毕竟“他”曾清楚交代,所有真相一定要等最后由“他”来告诉甄少容,任何人在他之前提及,唯死而已。
但,不论是甄少容的心疼迟疑,还是郑七天的震惊呆滞,却都不及卓越越此时此刻的纠结绝望。她知道了真相的同时又经历过的种种,无一不在迫使她不得不认同,这是事实。自己的身体今非昔比,而这份隐藏,竟然能够牵动两人甚至更多人的生命。
或许,这也是她不愿意醒来的原因,离开那个状态,她就不得不面临选择,崩溃还是认命?除此之外,别无他途。她是清楚记得两世记忆的人,要抛弃一切向命运低头,无疑于生生分割了自己,如果没有甄少容的呼唤,她可能会一直睡下去,即使梦中再冷,也不愿意醒来面对的种种不堪。
可是在梦中听到他的声音,醒来见到他关切自责的眼神,她毫不犹豫朝他伸出双臂,就像她曾做过的一样。
不管因为什么,不管要去哪里,如果这是命运注定相连,就从这里开始吧。
卷二[o55]竟然旧相识
卓越越的请求,甄少容只略微迟疑就点头答应了,看着她终于绽放笑容的小脸,他也不由得松了口气,虽然带着她势必会增加她的危险,可经过这一次的事,他说什么也不能再安心将她独自留下。
正好仆人送上粥点来,甄少容就陪着她,一边说些自己这些日子的经历,一边喂她吃粥“又瘦了很多,再不多吃东西下去,你的脸都快要小到看不见了。”实在是有些心疼,那个姓郑的家伙到底是怎么照顾她的,想到这里他四下张望,现郑七天不知何时已经悄然无声地离开了。
卓越越很听话的就他手上的小汤匙一勺勺地吃粥,眼睛笑笑地看着他:“还说我呢,你也瘦了,你到底跑哪去了?想到要怎么修练了吗?拜到师傅了吗?”
“想找师傅也得自己有那个本事了才行,不过我倒是认识了一位不错的朋友,”甄少容回答。
“哦?那多好呀,”真为他高兴,卓越越不由想起打从认识他起,好像就没见过他有朋友,即使在云龙谷那么危险的时候,也没有能站在他身边的朋友。那时的他藏着很多不能和人倾诉的秘密,所以没法与人结交吧。这么看来,失忆也有好的地方。
卓越越喜滋滋地瞧着他一脸笑容,正想开口询问,却听院中忽然传来仆人的惊呼声,接着似有什么动物出低吼,甄少容听到外面噪杂地动静,却眼睛一亮,笑道:“他回来了。”他转头张口想叫,又忽然想到什么,回头对卓越越说:“他新收了只骑宠,还不太顺服,你若害怕,我就不让他进屋了。”
卓越越慌忙摇头:“我想见见你的朋友,有你在,我什么也不怕,”甄少容伸手摸摸她头,向窗外叫道:“虎大哥,我在这里。”
他话音刚落,房门已经应声而开,一个身材魁梧地大个子背着阳光站在门边,脚边居然蹲着一只通体漆黑地豹子,只是个子尚小,蹲在那里只到他的膝盖。可他们一人一豹往门口一站,还是把光线遮挡了大半。
这人的脸面在阴影中看不清楚,只听他哈哈大笑:“小容,嘿嘿,我说了一天就好,果然一天就回来了吧。”声音爽朗,音调却高,虽只是随便说话,可说出的话却像别人大叫一般响亮。
甄少容起身走到门边迎他:“都顺利么?那太好了,”那人拍拍他的肩膀:“老哥出马,自然一下就搞定了。嘿嘿,你的事办的怎样了?”甄少容笑道:“也见到了,正要介绍给虎大哥认识。”那人笑道:“这个自然。”二人说着话,都朝里走来。
走到面前,甄少容朝床上一指:“这是越越,”又指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