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子也是个当爹的人,对吕国豪的处境感同身受,他拍拍吕国豪的肩膀,说道:“别着急,别着急,这才不到四个小时,一定能找回来的。你先找一张你儿子的照片,要特征明显的,赶快!”
吕国豪着急得嘴巴都哆嗦了:“没……没有照片,都在电脑里。”
“电子文档更好,快点!”
套子将祥儿的照片发邮件到市局指挥中心,他告诉吕国豪:“我们有一套预案,指挥中心收到照片之后,会立即传给每个派出所、每个交通要道,包括机场、火车站和汽车站。如果你儿子真的被拐了,告诉我们就只能希望人贩子没在这三小时之内逃离顺宁。”
吕国豪恨恨地捶了一下墙,因为用力过度,手指关节都破皮了,渗出了血丝。
猛子问道:“四点多失踪,你为什么不第一时间报警?报警越早,希望越大呀!”
套子说道:“事不宜迟,我们现在找园长去。”
幼儿园园长程艳更紧张,空调温度调到了18c,她还是觉得热,烦躁不安地走来走去,时不时地抓起一个抱枕扔在地上宣泄心中的压力,但是她毕竟没有疯狂,电脑电视机她是不会往地上摔的,甚至就连一个茶杯她都不舍得砸。她倒是拿起过一个茶杯,但是想到打扫麻烦,中途便把茶杯放下了,换上了一个抱枕,然后那个抱枕便被直直地丢在了地上。程艳还不解恨,又冲上去一脚将它踢开。做完这些,程艳坐在床头呼呼地喘粗气,也只有这时候,她才觉得身边有个男人是件很重要的事,不但可以有个商量,必要的时候,还可以当出气筒用一下。
程艳三十五岁,离婚三年了,前夫开了一家药厂,赚了很多钱,后来出轨了,跟一个女医生好上了。程艳一直不知道这事,直到有一天,男人亲口告诉了她并提出离婚。程艳当时如同五雷轰顶,愣怔了半晌没说出话来。
男人最后说了句:“她已经怀孕了。”然后走出了家门。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程艳绝望了,同意离婚。男人早就想要个小孩了,但是她却不能生育。这事一直是她的心病,在幼儿园看着一群可爱活泼的孩子,她经常会觉得心酸。
如果男人还在,她肯定会抱着男人大哭一场,可是,偌大的房子里空空荡荡了无生气,她第一次觉得这屋子死气沉沉。她心烦意乱,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老王……”
“程园长,你好。”
“呃……啊……那个……我跟祥儿的家长说了。”
“怎么说的?”
“失踪了。”
“哦。”
“没事吧?”
“没事,反正孩子丢了,还能怎么样?”
“哎,好吧!”
程艳期期艾艾地挂断了电话,然后想,如果老王陪在身边多好!她觉得自己像是激流中的一叶飘萍无依无靠举目无亲。
门铃响了,两个警察和吕国豪出现在门口,吕国豪一个趔趄冲进屋,抓住她的双手,紧紧地握着,拼命地摇着,眼眶里满是泪水:“程园长,程园长,我的程园长啊,祥儿到底去哪儿了?”
程艳哭了,眼泪就像掉了线的珠子。她看着吕国豪,一个劲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猛子说道:“你就是程园长吧?”
“是。”程艳将手从吕国豪的手中抽出来,撩起衣角擦了把眼泪。
“我们是派出所的,来之前给你打过一次电话。”
“哦,哦,请进,请进……不用换鞋了,你看,我这急的,回家也没换鞋,地上早脏了。”程艳将三人让进屋。
套子边走边问:“程园长,我想确认一下,孩子是在哪儿丢的?”
“就在竹林宾馆附近,”程艳招呼道,“你们请坐。”
猛子和套子坐下了,但是吕国豪坐不住,站在一边不停地跺着脚。套子安慰道:“吕先生,你先别急,我们得把情况了解清楚了。”
吕国豪沉重地叹口气,一屁股跌进沙发里。
猛子继续问道:“竹林宾馆正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