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幢民国时期留下来洋楼,有近百年历史了,解放后被完整的修缮过,后来文革结束政府归还给周家时,又整修过一次,这是外祖父母的周氏家族赠与他的十八岁生辰礼物。
赵平津下车来,司机将他的行李提上二楼。
屋子里收拾得干净,弧形彩色圆窗,老式大家具,皮沙发,长长的蕾丝窗幔,他也有大几个月没来了。
一切都跟以前一样,除了二楼客房的卧室里搁着一口小箱子。
看来是黄西棠的了。
一会儿保姆进来说:“西棠小姐打电话回来,下午她从剧组回来,大约六点到。”
倪凯伦提了一大堆条件,赵平津懒得计较,唯一的要求,就是他无论何时在上海,只要想见她,她就得来。
赵平津进房间睡了一会儿午觉。
醒来不过三点多,他在客厅处理了一会儿公事,听到楼梯有声响。
过了半分钟,有人轻轻推开了客厅的门。
赵平津抬起头来。
差不多两个月没见,他有点儿恍惚,黄西棠站在门口,穿了件牛仔裤,白色圆领棉衫,带了一顶棕色的宽沿帽子,一张脸又熟悉又陌生。
她脸上有妆,也带着笑,甜美娇俏的职业化微笑,又甜又美。
赵平津看了一眼,转头继续看电脑上的合同,只说了一句:“帽子摘了。”
西棠笑容不改,依言摘了帽子,露出一个光秃秃的青皮脑袋。
赵平津眼底余光一瞥,气得差点绝倒:“你!”
西棠有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新戏是演一个尼姑。”
赵平津站了起来,气得怒吼了一声:“倪凯伦给你接的什么烂戏!”
西棠笑嘻嘻的:“香港的武侠导演,合作方要求很高,戏份很不错,愿意剃头的女演员很少。”
能在他面前嬉皮笑脸的女人,五年前她是第一个,五年来,再没有过。
赵平津说:“过来。”
西棠走了过来,坐在了他身边的沙发上。
赵平津忍不住伸出手,西棠倒也乖,主动低了头,将脑袋凑了过来。
任谁都想摸一摸。
她头的形状也很漂亮,剃光了头发也不会显得奇怪,柔软的头皮,微微扎手的发根,手中的触感很好,她身上有久违了的熟悉水果香的气息,赵平津忽然觉得鼻中有点酸楚。
他痛恨自己这种忽然心软的感觉。
他身体忽然有点燥。
西棠的脑袋动了动。
他将她一推,皱着眉不耐烦地说了一句:“出去,我不喜欢没有头发的女人。”
晚上赵平津不在家里吃饭。
西棠坐在庭院里,看到他下楼,走了进来:“晚上要出去吗?”
赵平津换了身衣服:“有应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