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只也不含糊,跳起脚来,骂道,二狗,你少在俺这里犯浑,今天晚了,你回吧。
呀,二狗一看,人家往外轰,他心底里能舒服吗,抬起手来,就给喜只招呼上了。
赌场里,大家正玩得高兴着呢,谁也没有料到,二狗打了喜只。
二狗,你咋,打俺,你是不是活腻了。
活腻了,是你,俺让人长长记性,村里是谁老大。
说着,二狗第二拳顺着风来了,这么一拳头下去,打掉了喜只两颗门牙。
说起来,二狗小时候也练过几天,手脚上不含糊,要不然,他能把几个弟兄拉扯成人,打架他是祖宗,虽然年纪大了,一般很少动武,可是喜只那么说自己,心里头实在受不了,就顾不得啥轻重不轻重,打了你再说。
喜只是叫唤起来声音有种,打架来没种。
二狗几下拳头,打得喜只满屋子跑。
边跑边叫,二狗,你敢打俺,信不信俺把你送进公安局。
喜只,不要你以为你进过宫,就是个人物,俺耍的时候,你还玩泥泥呢。
从里屋打到外屋,其他人也不玩,有几个过来拉架。
二哥,消消气,不要和喜只一般见识,咱都是弟兄,何必伤了和气。
是啊,二哥,看在兄弟面上,你就放了喜只吧。
对对对,二哥,咱一个村子的不要让外村人笑话。
好几个混混上来拉架,喜只呢,抱着脑袋,蹲在一边,二狗气呼呼的,中间是他们。
喜只,告诉你,俺借了钱肯定还,这个你放心,俺还要在村里混呢,你这钱借还是不借。
拉架的几个用眼神瞅了瞅,努努嘴,意思是你光棍不吃眼前亏,来日方长,再说,你不知道二狗是啥脾气,他打人还能手下留情吗,你惹了这祖宗,往后还咋做事呢。
这时候,喜只捂着嘴,不情愿地从抽屉里拿出一叠钱。
照以前,都要数数。
二狗呢,毫不客气照单收了,一把夺过来塞进怀里。
你,你,你。
喜只连说了三个你,本来是想数数,也好打个借条,要不然,以后没有字据,怕二狗不还钱。
可,二狗呢,看也不看,心说话,小子,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德行,俺以前吧,在村里乡里也是横着走的,谁敢小瞧俺,因为俺好上了赌博,他们见了俺就跟见了鬼子一般。
躲着俺,既然俺是装人不是,装鬼不是,索性就坏到底啦,拿了你的钱,你能把俺怎样,到时候,俺灭了你,看你咋办。
说着,拍拍屁股出了大门走了。
喜只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白白挨了打,还搭上钱,看样子,那也是几千块钱,那可是俺这些天的利润,全都让二狗拿走了,他真是黑吃黑呀。
喜只看看身边的人,鼻子哼了哼。
你们吃俺的,喝俺的,到头来,还不帮俺,俺跟你们好有啥用。
喜只,瞧你这话说的。
说话的是他们的小军师,也是本村的人,叫冬锁。
戴着一副眼镜,看上去跟个文化人一般,可这人也不是啥好鸟,整天是搞男女关系,今天泡谁家的小媳妇,明天是睡谁家的大姑娘,可没人能治他。
据说,冬锁县里边有关系,他的姐夫是啥干部。
喜只特别爱听冬锁出主意,他俩个只是岁数上大小。
喜只哥,给了他,又能怎么样,二狗是啥货色,用得着你这么上火的。
你少拿俺开心,你没看见,二狗进来打俺,从俺出来,也没有吃过这样的苦头,难道这世道变了,俺不能让他二狗骑到俺的头上。
哥哥,让你不要火,你咋又火,俺问你一句,村里边数谁有门子。
那还用说,自然是他赵黑蛋啦。
是赵黑蛋不假,可你不要忘了,二狗也不是吃素的,人家可在外边闯过世面,要不是时运不济,也不会窝在这里刨地晒日头爷爷。
俺说冬锁,你到底想说啥,不要绕圈子啦,俺咋听不懂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