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长者。”吴亘随着于守,一步步向园中走去。
吴亘习武也有段日子了,体格自不比以往。今天到此,竟然压的有些直不起腰。如于守所言,若是能长久在此修炼,倒是武道会精进不少。
初霁脸上带着坏笑,拉着吴亘的手蹦蹦跳跳,炫耀自己丝毫不受影响。吴亘恶狠狠捏了一下她的脸蛋,没想到这小小的身躯,竟能承受如此重压。
走过一个个坟墓,墓碑上都雕刻有刀剑之类的图案,上面写着名字,殁于何年。环顾四周,在风沙肆虐的此地,整个陵园却是整整洁洁,不见一丝杂物,可见于守费了不少心血。
走了足足十里,方才将整个陵园走完。看着密密麻麻的陵墓,不知有多少人葬于此地,最近的,看其身卒日期,已是五十余年前。
如此之多的人在与异族对抗中牺牲,着实惊心动魄,代价不可谓不惨重。若是没有这些人守住这条防线,身后万家灯光,又将有多少熄灭。
重新回到陵园门口,吴亘对着于守深施一礼,“敬长者。”
目睹陵中情形,日复一日守护英灵,着实不是个小事,这些守墓人亦应敬。
于守伸手扶起,“当不得此礼。”
“当的起,我敬的是忠义。”
长叹一声,于守对吴亘说道:“不妨就在此地长居一段时日,每日帮着小老儿打扫一下墓园,时日长了,亦能精粹己身。”
吴亘有些疑惑,“于老为何如此垂青小子?”
于守微微笑道:“霁儿的眼光我自是信的,况且,说不得小老儿亦有所求。”说着递过一个扫把。
就这样,吴亘在陵园中停留了三天,每日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忍着身体沉重,勤勤恳恳打扫陵园。
三日之后,昊亘回到了于守所住的小屋。
于守有些诧异,“为何如此早就归来,在彼处锤炼身体,可是时日越长越好。”
吴亘笑道:“留在陵中,非是为了锻体,而是为了扫墓礼敬先贤。如此肃穆之地,怎能用于自己修炼。”
“我听木济说,伤你的二人可是借兵冢磨砺剑意,为何你却舍弃如此机缘。要知道,习武之道如逆水行舟,一步慢则步步慢。”于守面有惋惜之意。
吴亘哈哈大笑道:“武者求进,亦应取之有道。武道精进路径千条,唯独不愿打扰英灵安歇。”
于守半晌无语,起身向着吴亘施了一礼,吴亘慨然而受。
入夜,天空繁星璀璨,长河如带,四下静寂无声。不时有绿色的光带掠过天际,如女子慢舞的长长飘带,轻盈荡漾于天际。
木济走了过来,坐在仰望星空的吴亘身边。
吴亘赶紧抬手,“大师也未入睡吗。”身体往旁边挪了一挪,此人能扛下林若实师父一击,岂能等闲视之。
木济看着吴亘,微笑道,“施主不也是在观天象吗,如何,可有所悟。”
吴亘笑笑,“大师说笑了,我一介愚钝凡人,看两颗星星怎能悟出什么天机。倒是听闻大师在此有所悟,得了妙方,可治晦雾之毒。只是有一件事不吐不快,大师为何不去救治那些暗谷残喘之人。”
“不可治。”木济叹息道,“初霁当日中毒尚浅,尚可调和。若是中毒深了,再好的金石良药也无法回春。
这些年来,我看似忙忙碌碌,实则一事无成。只能找些戍徒孩童,为其注入晦毒,再以真气调和,使其习惯于晦雾在体中存在。”
“注毒?”吴亘有些诧异。
“正是。以往我只想着以虎狼药治人,却未活一人。当日在荒陵,观这黑白二气相斥相生异象,方才明悟。世间有阴即有阳,有白必有黑,怎能非此即彼。这晦雾相较灵气,亦可视为黑白之气。在你们内地各国,晦雾不也称为逆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