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紫虚摇了摇头,只是道,“同我来吧。”
看他们这样的神情,晏洲几乎已经可以笃定黎珩出了变故。莫非是仙门容不得他,又被怨魔钻了空子?还是说又重新回到了原世界线,黎珩最终死于天道之下?
无论是哪个,都是晏洲难以接受的……
紫虚将人带去了南明殿,殿中摆着几尊神态威严的道宫神像,那些神像视线通通向下聚拢,最终凝在下方的一张宽大的木台上,那木台中央躺着一个双目阖闭、面色苍白的青年——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黎珩。
“阿珩!”晏洲瞳孔微缩,想向睡着的人奔去,但尚未靠近几步,就被一道透明的屏障拦下。
他转头看向紧跟而来的紫虚与坞月,脸上神情有些仓惶:“他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
“他……”坞月张了张口,露出犹豫之色。
“他为了弥补己错,甘愿以身引魔,诱得怨魔现身,好让我们能携手除了这祸害,”紫虚接过坞月的话,尽管不忍,但是他依然对晏洲说出了实情,“但魔息在他的体内存放太久,他一朝踏入魔道,便是万劫不复。便再难折返,于是他本打算引天降雷,自寻死道——”
“天雷……”晏洲不可避免地想到了自己曾经在怨魔幻境中看到的那个结局,那个云翊必起的结局。
“是,”坞月叹息道,“这孩子……一腔赤诚,好在仙尊及时赶到,救回了他半条命,若再晚一步,恐怕他……”
“那他为何还昏睡不醒?”
“与怨魔的那一战,他为了引得那魔物落入圈套,不惜献出身体,景明与他相配合,给予了那魔物最后一击,怨魔最终消散,但云翊魔气附体,已有走火入魔的架势,仙尊虽然将他从天雷下救回来,但魔息不除,仍旧有患……”
“寒英草,”晏洲蓦然想起那株生长在极寒之地的仙草,忙道,“寒英草可以救他!”
坞月摇摇头,目露疼惜:“没用的,仙尊已为他取来寒英草,且耗时七天七夜为他拔出魔息重新铸元,但这根本是在逆天而行,玉茗,他可能……永远都无法再醒来了。”
晏洲怔愣良久,一时无法将坞月的话理解透彻,什么叫逆天而行?什么叫无法醒来?耳边仿佛竖起了屏障,而自己则陷在了一片朦胧的世界里。
“玉茗,你别太过伤心,我看得出来你二人心意相通,但你要知道,若云翊此时清醒,是断然不会想看到你这般为他难过。”
“罢了,让他自己去悟,”紫虚看着面前的晏洲,淡然道,“这一遭总该让他自己去渡,是否能守住道心,只看他自己。”
“但——”坞月好似还要说什么,但却被紫虚制止,二人很快离开南明殿,留下晏洲一人被隔绝在屏障之外。
几日后,悬岩瀑布前——
“你想清楚了?”岩石上,紫虚仙尊负手而立,低头看着面前行着弟子礼的晏洲。
“是,弟子……不,我已经考虑清楚了。”晏洲俯下身,对紫虚行拜礼。
然而头未磕向地面,就被一道轻柔的风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