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氏和宗延茵皆是微微点头回礼,略有疑惑看着钱志行道:“这位将军是……”
钱志行连忙从怀中拿出书信双手奉上道:“末将乃宗延黎,宗延将军帐下部将,将军固守边关未能归来,特来此书信,让末将前来代为送小姐出嫁。”
宗延茵连忙接过书信,粗略看了两眼,脸上顿时露出了笑来。
“瞧瞧,我就说你阿爹和阿兄定是不会忘了你的婚事。”韩氏看着这一幕很是欣慰,转眼看向宗延茵笑道。
“钱将军既是代阿兄而来,阿茵便也叫您一声哥哥。”宗延茵抬眼看向钱志行,很是乖巧的唤了一声:“阿茵见过钱大哥。”
“阿茵妹妹快请起。”钱志行略有些紧张无措,想要伸手去扶,又觉得这举动有些唐突,连忙缩回手,有些傻笑抓了抓脑袋。
众人看着这一幕都是露出了笑意,钱志行转身指着那一应东西说道:“这些都是将军,还有将军帐下兄弟们的一点心意,我原是自己备了份理,不想其他人得知阿茵妹妹要成婚,这吆五喝六的叫唤的人人都知道了。”
钱志行嘿嘿笑着说道:“这都是兄弟们的一点心意,还望伯母和阿缨妹妹别嫌弃。”
韩氏看着那诸多东西眸中神色很是复杂道:“都是自家人,何需这般客气。”
韩氏自知这军中将士们若是没立什么功,自己口袋里那点银钱都紧巴巴的,如今还凑了这些物件来送礼定是用心的,且那箱子看着虽不名贵却都是新的,上头还贴着红纸,可见是精心准备的。
“我等都是跟着将军一路走来的,阿茵妹妹就是自家妹妹,若非他们抽不出空来,想必是都要来讨一杯喜酒喝的!”钱志行很是爽朗说道。
“那是应该的,待钱将军回去之时,将这酒带上。”韩氏笑着招呼人把东西都清点收好,一边让钱志行入内看座斟茶。
钱志行家中就只剩下他自己了,以前有个弟弟可惜得了热病没多久就早夭了,老母亲归西之后,他葬了母亲便是投军了,这送嫁之事那真是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知道哇!
且他自个儿还是光棍一个,虽是远远见识过那送嫁迎亲的,却也是并未亲身经历过。
因而只能虚心求问,明日送亲当如何。
韩氏一一言及,钱志行既是代宗延黎而来,那便是以娘舅的身份送亲的,这便是要将新娘子背上花轿,压轿相送给送到夫家去,如此方能看的出娘家的重视。
说来也就那么几件事,钱志行硬是紧张的一夜没睡,为了让宗延茵体面些,他这身衣服都是崭新的,余下部将们各个穿的极为精神。
就想着明日送嫁之时,能让旁人一眼瞧见他们,个顶个那都是威武的大老爷们,若想要欺负我家姑娘,可得看清我的拳头!
次日,宗延氏府邸因着钱志行和王铭等人的到来热闹了许多,就连宗延黎的大伯母,原本在归云庵清修的周氏都前来祝贺了。
周氏依旧穿着一身尼姑僧衣,带着淡粉色的斗笠从头遮住了自己,抱着一个精巧的匣子送去了宗延茵的手上道:“伯母没有什么可以给你的,这玉石存放于佛祖座下,已有几分佛性。”
“今日阿茵大喜,我便将这东西送给你。”
“愿阿茵此生平安顺遂,健康喜乐,琴瑟和鸣。”
周氏将那装着白玉的匣子送去了宗延茵的手中,隔着纱帐望着眼前这穿着大红婚服的姑娘,语调之中满是感叹,是期许也是一种回望自己这一生满是遗憾。
宗延茵想去牵周氏的手,却被周氏避开道:“贫尼已是出家人,在这大喜的日子只道几句吉祥话便够了。”
周氏觉得自己不是‘干净’的人,她这一生过得太苦了,原是根本不想来的,但是宗延茵是宗延氏唯一的姑娘,头一次出嫁不说,若是连她都不来相送,难道还有别人来吗?
因此周氏到底还是来了,只是带着斗笠披着轻纱,以此将自己隔绝在外,以免坏了这大喜的日子。
“伯母……”宗延茵摇了摇头,她从来就不觉得大伯母哪里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