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灌酒。沉默,灌酒。再沉默,再灌酒。如此反复着。
业界有句话,即有董倪烟的地方气压会变低。郝诏阳看过这则报道,如今看这情形,媒体同志果然没有夸大其词来着。郝诏阳不禁在心底猛擦汗,不行,得尽快找话题。
于是,郝诏阳赶紧张口道:“董小姐,我心情不好。”
郝诏阳的意思是想让董倪烟意思意思的问一下自己为什么心情不好。
结果董倪烟这冷血动物听了她的话后,只是将头转过来,面无表情的扫了她一眼,然后缓缓站起身来,到酒柜处取了一支酒回来,熟练的开瓶倒酒,分别把自己的杯子跟郝诏阳的杯上给满上。
郝诏阳不甘心被她如此冷落,又不依不饶道:“董小姐,我心情不好。”
董倪烟又再次转过头,这回多了点不耐烦的神情,然后又缓缓站起身,走到酒柜处,这回她取了两瓶酒过来,然后又折回去,又取了两瓶。
郝诏阳这下算是明白过来了,这正是董倪烟对她那句话的回应,郝诏阳一开始是对她说心情不好要喝酒,董倪烟这不带脑又毫无想像力的家伙听了郝诏阳的话,自然就直接联想到了郝诏阳想喝酒这点。
所以董倪烟对郝诏阳的话的理解是,一瓶不够喝,然后她干脆就多搬了几瓶过来,再不够?没关系,董倪烟一点都不担心这点,她的酒柜里的酒多得是。
郝诏阳对她的回应哭笑不得,只得端着自己的酒杯跟着喝。郝诏阳以往都是喝啤酒,红酒很少喝,她并不知道自己喝红酒的底限是多少,所以小心翼翼的慢慢喝。董倪烟则不同,她酒量不算差,两三瓶对她来说根本就是小菜一碟,极限是多少,她自己心里也没个底。但是董倪烟不会管自己醉不醉,她喝酒只图个爽快,所以她都是很豪迈的一只手抓着酒瓶,一只手端住杯子,一次就是一大口,两三口杯子就见了底,然后她又会马上为自己满上。
电视是开着的,董倪烟的视线一直停留在电视屏幕上,郝诏阳顺着她的视线望去,看到的只是无聊的电视广告,目光再移向屏幕下方,郝诏阳恍然大悟,原来董倪烟是在看下面滚动的资讯。
郝诏阳自然是完全看不懂,又不好去打扰董倪烟。只得沉默的坐着喝酒,没来由的,心情突然十分的抑郁。
她开始不明白自己此刻正在做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做。她的目的是什么?
郝诏阳侧过头去看董倪烟,董倪烟仍是维持着原来挨着沙发靠背的姿势,拿杯子的手架在沙发的扶椅上,而抓住的那个酒瓶,底部被董倪烟放置于她的大腿上,依旧是浅色的长裤包裹着那双修长的腿。
小包子似乎在三楼玩腻了,此时下了二楼,见了她们,蹑手蹑脚的跳上沙发,居然胆大包天的爬上了董倪烟的大腿。
董倪烟低下头有些诧异的看了看小包子,然后转头对郝诏阳说:“郝小姐,能帮我把它的碗拿过来吗?”
“呃…我喂它吃过了呀。”郝诏阳打了个酒嗝,才回话。
董倪烟理所当然的说道:“它要喝酒。”
郝诏阳擦汗,心想猫能喝酒吧?赶紧说:“不行啊,不能给猫喝酒。”
董倪烟蹙眉疑惑的问道:“为什么?”
“因为喝酒会对它的身体不好。”
“这样啊……”董倪烟拎起小包子,也不管小包子的挣扎抗议,她用视线对住它,用无不遗憾的语气道:“你呀,不能陪我喝酒了。”
郝诏阳一听她这样说,马上提醒她,“我可以陪你喝啊!”
董倪烟瞄了郝诏阳面前那瓶喝了许久还没喝得完的酒,轻挑了一下眉头,淡漠的脸带着轻蔑的笑,“是吗?”
郝诏阳马上脸红,自然不是因为喝了酒,而是她知道自己被人瞧不起了。
“再怎么样,我也比这小猫能喝啊!”不服气的说完这话,郝诏阳还大灌了一口酒,表示自己能喝。她倒是没意识到自己很没品的在跟一只小猫在争宠。
人在喝了酒之后,都会比平常要兴奋些,郝诏阳是这样,董倪烟也不例外。这个时候,她们的对话比之前相处了很多天的所有对话加起来还要多得多。
帐着酒劲,郝诏阳的胆子也逐渐大了起来,两瓶下肚后,酒的后劲上头了,郝诏阳摇晃的将指尖指向董倪烟,结结巴巴的道:“我说,你这家伙,呃!平时怎么对人这么冷漠呢?”
冷漠?董倪烟在心里重复了一下,毫无反省之意,天生面瘫又不是她的错。
以前郝思瑾就多次抱怨过她对自己冷漠,董倪烟那时的回应是冷冰冰的瞪了郝思瑾一眼,然后别扭的跑到一边不理人,结果还是郝思瑾好说歹说的去哄她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