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蒙曾写过这样的随笔,讲得是蚕从蚂蚁状的小虫变白,一次蜕变又一次蜕变,吃桑叶吃得这么香,这么快,这么多,令人高兴。最后蚕变得肥壮透明,遍体有绿,于是它吐丝了。变成蛹,变成蛾子,它们忙着交尾,甩子,干巴枯萎,匆匆结束了一个轮回。第二年虽然有许多的蚕,已经没有原来的蚕了。桑叶呢?所有的树叶呢?多矣多矣,却也本是谁也不能替代谁的,一片树叶枯萎了,落地了,被采摘走了,对于这一片树叶来说,就不再存在了。
这是一篇关于感伤的文章,董倪烟没有那种“小资产情调”。她只会考虑,她只得这么一份爱,若是掐死了,还会存在吗?她还能再爱吗?
沈熙说,生活仍在继续,路还长着,活到老改造到老吧,别跟自己过不去。最后还用了一句广告词来做了个总结:nothingisimpossible!
董倪烟确实嫌沈熙啰嗦了,像她的老妈。偏偏于迷茫之中,她又总是不自觉的会思考沈熙的话。为此,她郁闷了。
所以说,人活着,麻烦,真他妈的麻烦。看到郝诏阳那心无城府的笑颜,董倪烟就更烦了。
于是,在郝诏阳满怀热情的呼唤她吃饭时,董倪烟当场就别过脸,赌气似的回了两个字,“不吃!”
果然还是热脸贴了冷屁股,所幸郝诏阳习惯了这点,她反而觉得这样冷漠别扭的董倪烟很可爱,也不知道是贱筋发作了还是为什么,莫非她潜意识里有抖m的特质?
你要是了解董倪烟这个人,你就会发现,她其实是个不懂拒绝的家伙,虽然她为人很冷漠。只是很多人被她的表相给吓退了,郝思瑾是第一个走进她内心的家伙,因为她不单脸皮厚,全身的皮都厚,所以不怕围绕在董倪烟身边的飕飕冷风。在学校的时候,最爱干的事就是天天跑去人家班上用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还贴得十分的销魂。
董倪烟总是觉得郝思瑾露出六颗大白牙的笑十分的刺眼,却除了冷淡对待她之外,也基本上不懂如何拒绝她,因为拒绝了也没有用。那郝思瑾患上了一种叫做选择性失聪的耳疾,只听得进自己想听的东西。这董倪烟iq虽高,eq越是成反比状态,所以你可以说她聪明,也可以说她笨蛋,这点没有冲突。最终郝思瑾的厚脸皮推倒了董倪烟的冷漠围墙,抱得美人归。
“董倪烟,董倪烟……”郝诏阳好无奈,这董倪烟怎么这么爱发呆,前一秒还会回话,后一秒便立即open了发呆模式。
董倪烟终于回过神,突然发现郝诏阳的脸就近距离的摆在自己跟前,不免吓了一跳,那股别扭劲居然活生生的被吓退了不少。
只是她的脸仍是一副云淡风轻样,这就是面瘫的好处,她接过郝诏阳硬性塞给她的碗,稳定了一下心神,竟然别别扭扭地问郝诏阳:“郝小姐家世不错,为什么会来这里工作?”
郝诏阳不懂她为什么突然会问自己这些,只是,这冷淡的家伙肯对她张口说话,郝诏阳就像买福彩中了五百万一般开心兴奋,也就没想太多,老老实实回答道:“倒不是鄙视继承家业啦,只是我的爱好与所学的专业都是跟服装有关的。”
“嗯……”董倪烟淡淡的回了一声,便不再有下文,开始有一口没一口的给自己喂饭。直到吃完了郝诏阳收拾碗筷之时,她才又慢吞吞的张口:“听说郝小姐现在是自己一个人住?”
郝诏阳这才一愣,自己也是最近才刚搬出来一个人住的,这董倪烟怎么会知道?
董倪烟说的虽然是个问句,但是答案她是心知肚明的,也不需要郝诏阳的答案,所以她继续说道:“如果郝小姐不介意的话,希望你能搬到这里住,我知道,你每天送过来的饭菜都是自己动手做的,这里有厨房,你可以在这边弄,会方便很多。你住进来也不需要租金。”
这下郝诏阳的脑筋算是正式短路了,她怔怔的看着董倪烟,完全猜不透董倪烟在想什么,怎么对她的态度转变那么快。
难不成这酒在交际上的功能竟然是如此的强大?只不过共喝了一次,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便可以完全改善?
董倪烟捏着小包子的脸玩虐猫游戏,久久等不到郝诏阳的回应,这才蹙眉道“郝小姐,你觉得怎么样?”
“啊?哦——!”郝诏阳总算反应过来,她有些为难,一个是觉得不好意思,另一点是觉得她弄不明白董倪烟在想什么,心里有些莫名的害怕感,倒不是怕董倪烟会害她,而是怕朝夕相处中自己会对人家做什么不和谐的事情。
所以,郝诏阳只能战战兢兢的说:“那个,能不能让我考虑一下?”
“好。”董倪烟简洁的回了一个字,头转向电视屏幕,便不再有动静。
郝诏阳走后,董倪烟拎起小包子,与它视线相对,用很认真的表情问道:“这样好吗?”
小包子喵喵抗议两声,董倪烟自作主张的当它是在认同自己的举动,于是又开口道,“真好,你也这样认为。”
吊在半空的时间久了,小包子开始挣扎抗议,董倪烟话还没说完,自然不会放开它,只见她慢悠悠的叹气,“可惜了,你不能陪我喝酒。”
她将小包子紧紧抱入怀中,“没关系,大不了我不嫌弃你不能喝酒,你只要不离开我就行了。”
董氏集团的事件前后维持了两个月时间,才正式落下帷幕,过程并不惊心动魄,结局却有些悲壮。
董氏损失了旗下最大的实体企业——福康公司,而与之对抗的c城四大家族,三家元气大伤,只有一家得以毫发无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