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肩而坐后十指交扣,从上车到现在,穆逸舟一直没松开童溪的手。极度的精神刺激跌宕后,他有点疲惫,微微往她身上靠了靠,“范博文去恒创的消息,你是怎么知道的?”
“杨曦说的。”童溪轻声。
“他也是今天才听人说范博文要去恒创,怕背后有隐情,让我提醒你。”
穆逸舟微诧。
在暗处帮忙扭转了局面的,竟然是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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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宵夜回到住处,已经是夜里一点。
中间巫文静来了电话,问童溪忙着赶回来是不是出了大事,童溪没敢说恒创的事,只说穆逸舟身体抱恙,她今晚留着照顾,不回去了。
折腾了一整天,俩人都很累。
好在有童溪陪着,穆逸舟暂时不去想别的,安心睡了一晚。
次日清晨精力恢复,才趁着早饭时间说起昨天的情况。原本躁动的情绪早已恢复得沉静如水,穆逸舟再提起来时,神情平静,将范博文的所作所为简短说了,抬眼觑她,“幸亏你搬了老韩当救兵,我当时……冷静与理智欠缺。”
“谁都受不住那种刺激。换成是我的话,早就崩溃了,你的自制力很强大。”
“是吗?”
“真的。”童溪点头,清澈的眼神带着点笑意,“波幅比别人大,承受能力也更强。那种时候还能分析出照片作假,可见理智胜于一切。我粥哥不就是这样的嘛,能上刀山打虎,也能下火海擒龙。”
穆逸舟被她逗笑,给她续了半碗粥。
表白之前,他所顾虑、所担心的,就是这种病或许会在强烈的刺激下发作,连累童溪。
但诚如心理医生说,她也许愿意陪他共度。而他要做的就是理智与自控,然后爱护她、宠着她,不辜负彼此的执拗。
百年匆匆,三十年都走过来了,余生有她,又有何惧?
穆逸舟笑觑着他,眉眼被晨光染得温柔,“回头咱们请杨曦吃顿饭吧,这次多亏他帮忙。”
“行啊。对了,范博文的事打算怎么处理?”
“不着急。”穆逸舟显然已有了打算,“光把他送进监狱,未免浪费,他不是签好了合同,马上要去恒创吗,到时候起诉恒创的高管,拉着公司下水,才不枉费他的处心积虑。”
多行不义必自毙,适用于范博文,也适用于屡屡暗中使坏的恒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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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杨曦吃饭的事安排在了周末。
一家评价很高的淮扬菜馆,装修很有格调,陈设精致又宽敞,绿植屏风掩着的包间里清净雅致,古筝如流水声淙淙入耳,窗外的露天阳台上绿竹森森。包间很宽敞,餐桌旁是沙发茶桌,摆了套茶具,供人休息。
童溪专门找石琳打听的,说杨曦最爱淮扬味儿。
她和穆逸舟开车过去,时间预算得宽裕,早到了半小时,先坐着喝茶。
两杯茶喝完,杨曦也来了,比约的早十分钟。
白净帅气的小杨总,虽然挑着自家公司的大梁,却仍有点玩世不恭的模样,头发打理得精神利落,脱去大衣,里面是件浅灰色的衬衫,领口半敞,带几分散漫。
还没开始上菜,三人在沙发休息,他也没客气,接过穆逸舟递来的茶戳了一口。
“啧,所以今天是谁请客?穆总还是童小溪?”
“我的钱都归她管。”穆逸舟答得认真。
杨曦堂而皇之地翻了个白眼,“这是请人吃饭,还是请人吃狗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