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钦冷着脸,却没对这卫太师不敬,点了点头,不快道:“正是我的孽女清歌,仗着自己成了御前弟子,长脾气了,连我这做父亲的都敢不放在眼里!”
“哎,凤右相此言差矣,我看你这的大女儿挺好的,”卫老太师笑了笑,脸上带着几分慈和道。
他也是有女儿的、有孙女的,对这些小丫头的心思,倒是能看懂几分。
不过,这凤家小丫头,有些不大一样,眼神疏离而深藏着几分冷意,莫不是,跟她这父亲有莫大的隔阂?
“太师休要夸她了,她救了烨王殿下一次,得了圣上恩赏,如今又进了国子监,成日里跟一帮男子厮混在一起,哪还有几分女儿家的规矩!”凤钦垂下眼眸,眼底里有深深的厌恶。
一想到她先是拒绝了三皇子,之后又不听话执意进国子监,就一阵愤怒。
这段日子朝务繁忙,自己没空收拾她,等闲下来等了空,他定得要她知道凤家是谁在当家做主,乖乖听话,再不敢有任何违逆!
卫老太师没有深究,只是安慰凤钦两句道:“小孩子嘛,这会儿正是叛逆淘气的时候,她文采好,又热心肠,你不要总是对她板着一张脸摆父亲的派头、立丞相的威风,她肯定会乖巧不少。”
其他几个官员也纷纷说起自家孩子。
而御书房中,凤清歌一进来,就感受到一股喜悦之意。
“清歌来了,快,拿我的棋来!”成德皇帝此刻心情正好,一见她就招呼着宫人去取棋,根本没注意到今日并非旬假。
凤清歌笑着行了礼,上了软榻,坐在了成德皇帝的对面。
“师父今天心情很好?”
成德皇帝哈哈一笑,冲她眨眼,道:“刚收拾了一个看不惯的臣子,为师自然是高兴不已。丫头啊,你这段时间帮了朕不少啊。”
“这是徒弟应该做的!”凤清歌知道谢園必定是案发了,便笑道:“我刚才在外面见到左相大人,他脸色极差。”
“这老匹夫活该,”成德皇帝轻哼了一声,愤懑道:“他那儿子看着中庸无为,竟做出这等罪恶滔天之事,若不是江智发现得早,朕的子民又要被其戕害。狗东西,禽兽尚之庇佑幼小,他却仗势欺人,残害平民家的女孩,简直罪该万死!”
“师父打算怎么处置?”凤清歌整理了棋盘,执白先行落下了第一子。
“朕恨不能将谢園那畜生千刀万剐,眼下却还不能杀,先把他压在刑部大牢看着吧。”
成德皇帝脸上闪过薄怒,虽然恼火,但心情却不差,对她提点道:“兵部看似是兵部尚书主管,实则由谢園掌控,背后的控制之人是左相谢導。朕收拾了小的,留着这大的慢慢来磨其性子,最后一击毙命。就像下棋一样,先捉其痛脚,再之后围其主将,不动则已,一动,必直捣黄龙!”
一边说着,一边将凤清歌刚落的棋子困住。
凤清歌点头,道:“那兵部和户部两位侍郎的事,师父可有头绪?”
提到这个,成德皇帝高涨的心情低落了些。
“你这丫头,哪壶不开提哪壶!你是来跟朕下棋解闷的,还是故意来气你这个师父的?”
他身为帝王,若还看不出这孩子有心从政走仕途,就真愚不可及了。从吴王之事,到进国子监,再到东阳侯府、赵家还有户部一事,她的政治意图从来都表现得明明白白没有丝毫遮掩。
虽会迂回,却目的明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