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波微动,轻轻折身她面前蹲下,目光清冷地盯着她。
大致是哭了许久,卫蓝一双眼睛睡梦中,也微微红肿。脸上还有未去掉饭粒,整张脸似乎真比之前小了很多。或许还不足他巴掌大,楚楚可怜,又有些滑稽。
她是那种典型热情开朗女孩,有时候甚至会聒噪地让人讨厌。但也是因此,她很爱笑,笑起来嘴巴翘得老高,天真无邪地像一朵盛开花,那笑声隔着老远都能让人听到。就好像书中写那样——银铃般笑声。
段之翼想。
可是自从被他欺负后,他好像再也没看到她那般放肆地笑过。
段之翼心中五味杂陈,他自己也觉得这么欺负一个女孩,有些荒谬。可他就是有些不甘心。只要想到她评价他个性阴郁并为此鄙薄,想到看到他腿时,那怜悯同情目光,想到她叫他跛子,想到她为了一个男生来求自己……他就烦躁厌恶。
他有时候恨不得将她一点一点撕碎,彻底消失他存世界。
大致是睡梦中也隐约察觉,自己被人一直看着。卫蓝迷迷糊糊转醒,揉了揉眼睛,朦胧间看到段之翼。而后又嗅了嗅鼻子,咕哝道:“馄饨……”
段之翼反应过来,将茶几上馄饨端起,舀起一勺送入她嘴巴。这回不知是不是还未清醒,卫蓝没有任何抗拒,从善如流地张口,将犹冒热气馄饨吞下。嘴唇亲启微闭,像一只惹人怜爱幼兽。
她乖顺,显然取悦了段之翼,难得耐心地一勺一勺喂她。
过了许久,一小碗馄饨竟然让卫蓝吃得一干二净。段之翼面上浮现一丝愉悦笑容,转头将碗放下。再转过来时,却发觉卫蓝竟然又歪头沉沉睡去。
段之翼讥诮地摇了摇头,抽了几张面纸,有些嫌恶地将她脸上和嘴角擦干净。又伸手将她打横抱起,走上楼。
他左脚不灵活,总是要先上右脚,左脚再跟上。怀里抱着个人,上楼必然很是吃力,需要用力稳住重心,才能保证两人不会失足摔倒。
短短一层楼梯,好似万里长征。好不容易,将卫蓝抱床上,脱了鞋子,换上睡衣,段之翼才发觉自己已经是一身汗。
他看了眼床上无知无觉人,垂被子外左手手腕,红绳转运珠衬那方寸间肌肤分外白皙。段之翼冷着脸将她手狠狠塞进被中,心里头再次涌起一股无名厌倦。
考砸
卫蓝隔日醒来,昨夜片段隐约闪过,又看到自己身上穿是睡衣。脸上蓦地羞愤变红,却面对自己旁边那个始作俑者,敢怒不敢言,只气呼呼去换衣洗漱。
学期第三次月考如期到来。这段时间,卫蓝因为段之翼关系,心事重重,学习状态糟糕至极。考完之后,便知道应该可能遭遇了史上惨烈一次滑铁卢。
成绩出来时,果然惨不忍睹。之前从未落下过前五她,这回竟然跌出了全班前十。数学是史无前例不及格。
卫蓝深受打击,埋头看着那成绩单,一脸愁苦。
照此下去,别说重点大学,就是普通学校,都可能变成痴人说梦。
她有时候想把自己遭遇告诉远西部父母,这种事情,大人们总是会有办法。但是想到赵飞,再想到自己那些被拍下照片,她又只能选择讳莫如深。
因为月考是全班公开排名,郭真真自然知道卫蓝惨状。联想到近日她发奋图强状态,实有些搞不懂,趁下课时候,戳了戳趴桌上失落人:“卫蓝,你怎么回事?是不是近太用功,给自己压力太大,反倒学习效率不高了?”
郭真真觉得只有这个解释看起来稍微合理一点。
卫蓝抬头幽怨地看了眼好友关心,气急败坏地哼唧了几声,复又埋头趴桌上。她真想将自己倒霉遭遇与人分享,可又明白若是段之翼知道她告诉别人,还指不定会对她怎样……而且也太太太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