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私心把这个号码存了下来。即使再也见不到面,在自己心中依然可以作为一段回忆的证明。
“印之?”
然而听筒里传来的却并不是那个人的声音。
年轻,尖锐,充满戏谑——谁?谁跟印之在一起?
接着是一片嘈杂,尖叫,静默,和一声怒骂。即使看不到,陆擎森也能听出那边的状况有多激烈,印之不知道跟谁起了冲突。
电话紧接着被挂断了。打了两次都被按掉,陆擎森怕接着打他会关机,于是赶紧拨打了另一个人的号码。
“大洋,给我以前那部手机的定位!”上次在咖啡厅,他见到印之带着自己那部手机,老天保佑他还带着。
这么晚,大洋早就睡了,迷糊着问他“你不说坏了吗……大半夜的,整啥呢?”
“救命!”
大洋一时没了声音,却窸窸窣窣地起来了:“等会儿,马上。”他太熟悉陆擎森的xg格,如果不是紧急情况绝不会在这个时候提这种要求。
陆擎森低低地催促了一声“快”,大洋“嗯嗯”地答应。
等了只有几分钟,可他却觉得有一个世纪那么长。大洋报了一个地址给他,又说:“详细定位你手机上了。”
“准吗?”陆擎森立刻拨动着方向盘。
“都啥年代了,就差写几楼几门了!”
陆擎森挂掉电话的瞬间踩下了油门。
印之见到自己会不会不高兴、会不会觉得难堪,这些以前会思前想后而困住他脚步的问题,此刻他都没想。
他只知道一定要去,要第一时间见他,确认他是不是安全。
定位在一个网吧和饭店中间,把地图放到最大确认名字,他跳下车直奔楼梯而上。很小的酒吧霓虹招牌,且没有开着灯,就挂在楼梯口上。
门是关着的,“今日休息”的招牌挂在正中间,但能听到传来细微的说话声。他突兀的敲门似乎惊扰到里面的人,很久都没人应门也没人答话。
接着是一阵踢踢踏踏的脚步声,是尖细的鞋跟踩着地面特有的脆响,看起来人不少。陆擎森的心越绷越紧,在他马上就要失去耐xg的时候,铁门在里面哗啦一下被打开了门栓,豪爽地大敞四开。
不知道为什么头和半边衣服都湿了,脖子上搭着毛巾的年轻男人倚在门边,夹着烟和酒的手指扶住门框,“找谁啊?”
在他身后,装扮华丽的微胖中年男子紧张地看着陆擎森。
陆擎森记得这个声音:“刚才是你用印之的电话打给我,他在哪儿?”
男人眉头微皱,马上又舒展开来,长长地“哦”了一声,露出颇有趣味的笑容:“他都不要你啦,你追来干什么啊?”
“‘最美’!”中年男子摇晃着他的手臂,被他一把甩开了。
“他在哪儿?”
“你觉着我怎么样啊?”
“‘最美’你别闹了!”中年男子似乎有点动气,把这个“最美”生生扯开了。指了下卫生间的方向,对陆擎森说:“‘红印’把自己关在里面了。”
“红印”,是说印之吗?
刚要抬腿往里走,“最美”喊“等会儿!”他扯下毛巾指着衣服上的水渍说道:“你们家那位弄的,泼我一桶水就这么算了?”
陆擎森想都没想,指了指自己:“你泼回来。”
“最美”看了他一会儿,慢慢举起手里的啤酒从他头上、肩上淋下去。陆擎森没穿外套,长袖t恤迅地湿了。
中年男子气得一把将“最美”推开:“有完没完?!还嫌事儿不够大?!”
吧台旁边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房间里,从开着的门缝间能看到好几个人挤在里面向外偷看。跟陆擎森的目光对上,纷纷又慌张地把脑袋缩回去了。
男人手忙脚乱地拿纸巾给陆擎森擦脸,陆擎森抹了一把,低声说谢谢,没有迟疑地向卫生间走去。
拨通电话,里面响起自己熟悉的老旧铃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