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匠铺后面就是一个普通农家小院,周行把手里的东西放下,解开黑皮围裙,走到旁边水缸洗手,回头说道:“是徐捕头。”
“他找我呀。”姜源微微颔。
洗完手后,周行笑着说道:“走吧,徐捕头在院子里。”
“好。”姜源道。
掀开隔绝铁匠铺和后院的深蓝色布帘,二人走进小院。
院子不大,有一棵槐树,树荫下,徐玉虎坐在凳子上,晒着稀疏冷白的阳光,微微眯起眼睛。
听到脚步声响起,渐渐逼近。
徐玉虎倏地睁开眼眸,精芒闪动,而后落到姜源的身上,“我就知道,你小子会来这里。”
姜源笑着上前,把黄酒和油纸包裹的糯米鸡,放在石桌上面,淡淡道:“徐捕头料事如神,小子佩服万分。”
二人相熟后,姜源也会跟他开一下玩笑。
“你小子,少扯有的没的。”徐玉虎无奈笑道。
周行则走向厨房,片刻后出来,手里端着三副碗筷,三人就在院子石桌前坐下,倒上黄酒,吃起糯米鸡。
徐玉虎开门见山道:“你杀了汪仁杰,这件事情闹的很大,刘魁不会轻易罢休,你打算怎么办?”
姜源端起粗瓷碗,仰头饮下一口黄酒,放下酒碗,淡淡道:“静观其变,柳大人已经传信给锦州百户所,而且以我表现出的实力和潜力,我相信锦衣卫会保我……若是锦衣卫不保我,那我就杀了刘魁。”
其实,这句话不太对,不管锦衣卫保不保自己,他都准备杀了刘魁,对方罪恶值太高,私底下不知道做了多少丧尽天良的恶事。
不过,这番话,不好给徐玉虎当面说,否则对方又要说他是一个莽夫。
“你啊!就是一個莽夫……这次你杀了汪仁杰,可以说是汪仁杰主动挑衅,你只是失手而已,但刘魁是六扇门铜章捕头,你若没缘由杀了他,六扇门可不会善罢甘休。”
“我最近已经有了一点线索,你别冲动,等我调查拿到证据交给你,由锦衣卫出手,扳倒刘魁和符柏希。”
徐玉虎喝了口酒水,咂舌低声说道。
姜源点点头,没多说什么,他本来脑子就不聪明,既然蛮力就能达到目标,谁还去动脑子。
反正他能看到别人的罪恶值,手底下从不杀无辜之人。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姜源从徐玉虎口中,也得知了符柏希这个人的信息。
符柏希今年六十岁,家中贫苦,父亲乃是猎户,他十二岁那年父亲进山狩猎,死在黑瞎子嘴里,母亲靠磨豆腐为生,外界还传他母亲曾做暗门子生意赚钱,供养他读书。
符柏希此人不算有天赋,直到o岁,也就是大明年高中进士,后回到草鹿县担任知县,到现在,执掌草鹿县过o载。
此人道貌岸然,整天把‘为生民立命、为天地立心、为万世开太平’挂在嘴边,实际上贪污无度,且喜好女色,逼迫良家女子入门为妾。
姜源蹙眉听着,眼眸深处划过一抹杀意。
贪官污吏,该死!
“我告诉你这些消息,不是让你去杀符柏希,符柏希虽只是知县,那是真正的朝廷命官,且在锦州那边都有不浅的关系,没有足够证据,你不能动他。”徐玉虎郑重提醒道。
“徐捕头,你放心,我不是冲动鲁莽的人。”姜源淡淡一笑。
徐玉虎嘴角微微抽动,他记得姜源说他遵纪守法,转眼就把毒蛇帮三十几个人全部屠戮干净,你不是冲动鲁莽的人,谁是?
“小姜,我有件事情想跟你说说。”周行突然开口,打断二人。
姜源侧目,看向周叔,笑着问道:“哦,周叔,你有什么事,尽管开口,只要我能做到,一定竭尽全力。”
周行愣怔了下,旋即笑道:“小姜,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我那疯丫头莲儿,最近一直往内城跑,结识了一些人,还整天研究什么诗词,你说咱就是普通人家,她爹是打铁的,她研究诗词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