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爱他,”男子淡淡的说,目光坚定温柔,嘴角甚至还有一缕笑意,“我不能欺骗自己,我爱碧玉落。”
仙人哑言。
天殿托腮,面无表情判下四字箴言:“执迷不悟。”
诗白起被抹去记忆跳入轮回,善缘从此归零;玉落却只被罚在长明灯前跪足七七四十九天,这不公平。然而失去白起的痛未能结痂,他便看到那个人,倚着雪白的天廊柱,清艳冷傲的目光投向自己,漫不经心问着:
“你有多爱他?”
有多爱诗白起?他扬起头,怔怔的望着一盏盏长明灯,往事如闪电照亮他的记忆,胸口骤然而起的痛苦,令他忍不住泪流满面。
他跪在蒲团上,无声的哭。
有多爱诗白起,他不知道,只是想起那个人再也无法相见,那些甜蜜的记忆历历在目,心便宛如被谁用匕首狠狠剜下一块肉,痛的眼泪都分崩离析……
高贵的天神深深的注视那少年,看他无助的姿态,脸上恣肆的眼泪,苍白无力的眼神,有微妙的心情在胸腔深处悄然破土,还带着一丝莫名的干涩。他走上前,轻轻将少年拥入怀,贴着对方的耳膜柔声说着:“想不想,再看他一眼?”
感觉怀抱中瘦弱的躯体浑然一颤,继而胸前的衣襟被人揪紧,十根纤细的手指狰狞急迫,少年眼中的哀求和狂喜莫名令人不悦:“真的可以?你真的……”
“当然。只是,他已不再记得你。”男人低沉的笑声中透出一抹诡丽。
少年呆住,良久,一行清泪顺腮而下,闭上眼,竟露出久违的笑靥:“没关系的,没关系……”
晃思泉冷冷的看着他:这就是所谓的情爱之毒?即使对方已将他忘怀,即使他现在自身难保;他究竟知不知道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出手,他现在早已被剔了灵根丢下凡去!他却还不思悔改,一味寄望旧情?!
冷笑一声,男人垂首轻轻靠近少年,几乎是唇贴着唇的距离,如此暧昧,他在少年呆怔的泪眼中看到邪佞的自己,意味深长的笑着说:“我帮了你,你日后,就只能跟着我。”
“可是天殿命我看守长明灯……”少年蹙起好看的眉,眼神犹疑。
“不想见他了?”男人挑眉,两根手指捏上他的下颚,即便是如此威胁高傲的姿态,他的语气和眼神依旧充满深情,像无声的诱惑。
少年咬住下唇:白起……
“我、我答应你。”
长明灯前,男人露出令人目眩神迷的微笑,少年惶然的看着他,某一时刻似乎重合了天劫之前那些温存的场景,也是如斯的温柔,令人着魔的笑靥,可是;可是,他不是白起,他是神,他是高高在上无法令人触摸到真心的神,注定没有交集……
也许有一日,他会忘记当初如何爱上诗白起,却不会忘记因何而分离;他是对爱情忠贞而坚定的梅妖,他应当感谢晃思泉开启了他情爱的大门,但却无法爱上他冷漠的背影,毕竟给了他温柔和真诚的人,只有诗白起。白起,他如此爱你,即使你们的纠缠告一段落,即使从这一秒起,他命运中真正的纠缠,才正式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神马事情都不干,除了码字,还是码字……==
57
57、合?高贵的亵渎
短短四十九天,度日如年。
每一夜他伴随青灯古佛,却每一夜都在佛面前,忍受天神高贵的亵渎。他修长灵活的手指探入自己衣襟内,暧昧的撩拨着肌肤;他炙热的呼吸扑打在自己耳际,夹杂着低迷艳丽的笑意;他柔情蜜意的吻落在自己颈边……
少年隐忍的侧面线条如此撩人,趁着锁骨上清晰的吻痕,和他眼角未干的泪意。垂在身侧的双手握成拳,又无力垂下,手掌中心残留着上一秒羞耻的刻痕,指尖处传来的令人麻木的痛意——
“你就是如此……要我‘跟’着?”大睁的双眼,呆滞的无力的视线,赤裸着身体得少年躺在四散的华裳间,两手死死抠着白玉地砖,轻声呢喃。
美丽的天神微微蹙眉,眼底掠过一丝不悦:“像从前一样,不好吗?”
像,从前一样?
少年扬起嘴角苦笑:“大人可是记错了,玉落与大人,不曾有过……唔啊!”激扬的惊喘,源自某一刻凶猛的贯穿,狠戾决绝,哪里还有一丝的温柔。男人沉默的注视他,不可否认在那一刻,他竟生出一丝摧残的欲望。可是似乎,过头了……他微微蹙眉,这种不悦。原本伶俐可爱的小东西,而今越来越惹他生气,一次两次,却全是因为那个人,那个投胎转世沦为凡人的诗白起!
“你当真如此爱他?”男人撑起手臂,目光锐利直视。
“这与大人,有何关系?”少年苍白一笑,目光中竟有轻蔑。
从未有过的怒意侵袭而来,令他无法遏制的,再一次侵入对方身体;仿佛只有如此的轻薄和践踏,才能找回归属和成就感。可是奇怪,无论怎样炙热的吻都再唤不回对方甜美的呻吟,无论怎么激烈的动作,都再不能令少年耳根犯起诱人采撷的红晕。
为什么?
为何从前会出现的,如今反而消失不见?是谁变了?还是,难道说是……
脑中似有什么飞快的掠过,男人忽然沉□体,两指捏紧少年下颚迫使他与自己四目相对,迟疑的,甚至有着试探性的问道:“难道,你也曾爱过我?”
——能够非常清晰的看到,这具木偶般毫无生气的身体,在那一刻,猛然颤抖了一下。
暗金色的琥珀瞳微微眯起,无数斑斓的光辉流转交织,男人扬起嘴角,用近乎愉悦的语气重复说着:“诗白起之前,你其实,是爱着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