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枫道:“我知道了,你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我们好赶路。”
宋成道:“我们还要去三原县吗?”
林枫道:“嗯。”
宋成见林枫一副略有所思的神态,他便将一壶酒和一包酱牛肉、一包炒蚕豆放在桌子上,轻手轻脚地离开了房间。
肖正义一行七八个人来到邯郸城的消息,让林枫突然改变了想法,他要继续跟随袁忠兴一段路程,至少可以看清肖正义的真实意图。肖正义不可能无缘无故来到邯郸城,他到底是冲着袁忠兴?还是知道自己和云飞也来到了邯郸城呢?他难道想在邯郸城对自己下手吗?
这一夜注定是一个不平凡的夜晚,但却过得很安静,没有一点波澜。袁忠兴一家安然无恙,肖正义也没有对林枫下手。
袁忠兴一家三口吃过早饭后,便坐上马车开始上路。大约一刻钟后,林枫的马车不急不缓地沿着袁忠兴走过的方向行驶,宋成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突然开始变得沉默寡言,表情严肃地驾车,连一句嬉笑的话也没有了。
邯郸城离的越来越远,大半天的路程后,逐渐开始变得人烟稀少,越来越荒凉,袁忠兴的心里真是五味杂陈,从喧嚣的帝都到荒芜的三原县,真是从天上到地狱般的感觉,现在才只是刚刚看到了一点荒凉的景象而已,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正在踏上黄泉的路上。
马车刚刚进入一片山丘,袁忠兴感到有种肃杀的感觉,他似乎有种不祥的预感,突然变得紧张起来,本就白皙的脸已经有些苍白,不自觉地握紧了妻子苏晓霜的手,苏晓霜也感觉到了他的紧张和不安,脸上露出了温暖的笑容,以此来安慰丈夫那颗忐忑不安的心。
马车终于在袁忠兴紧张不安中穿过了山丘,前方是一大片树林,没有一点人烟的痕迹。
这时,只见另一条路上远远地卷起一道尘烟,二十多匹快马正向他们驶来,纷杂的马蹄声裹挟着一股凛冽的杀气。
袁忠兴急忙对驾车的中年人说道:“王大哥,快、快跑!”
驾车的老王似乎也已经嗅到了危险的气息,他扬起鞭子,狠狠地抽打着两匹马,让马儿跑得快一些,离危险远一点。
马车已经跑到了极速,要是再快的话,要么会翻车,要么会把车颠散架。
马车无论跑的多么快,也终究不如骑马跑的快,现在已经可以完全肯定,二十多匹快马就是朝着袁忠兴来的,虽然错过了岔路口,却对马车紧追不舍。
马车刚刚跑进树林一半时就被二十多匹快马追上了,老王不得不勒住马,将马车停了下来,因为至少有五匹已经在前方挡住了去路,马上的人晃动着明晃晃的弯刀。
十几匹马围着袁忠兴的马车转了一圈又一圈,袁忠兴就算是想装傻也装不下去了,何况他并不是真傻,他只是迂腐而已。
袁忠兴虽然是读书人,但他终究还算是个男人,面对二十匹高头大马,面对二十柄明晃晃的弯刀,他还是推开上车厢,独自一人跳下了马车,手里还提着一个包裹。
当袁忠兴看到马上的人时,他的心再次沉到了谷底,从这群人的装束打扮和长相完全可以判断得出,这是一群鲜卑人。
鲜卑人的野蛮和凶残是出了名的,在他们的眼里,没有道德伦理,只有生存和利益,他们甚至以人肉为食,凶残至极。
袁忠兴硬着头皮大声喊道:“各位英雄好汉,这是我全部的银两,送给各位好汉吃酒,请好汉高抬贵手,让开一条路,让我们过去。”
一个面白黄须的中年男子勒住了马儿停在袁忠兴面前,他应该是这些人的带头人。中年人一脸凶相,双眼如狼一般地盯着袁忠兴,问道:“你叫袁忠兴?”
袁忠兴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承认了自己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