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墨白的手悄悄地放在上衣口袋里,自从屡次三番被神秘人袭击后,他觉得自己的人身安全受到威胁,所以随身会带一把小刀护身。此刻,李墨白计划等待确认莫风身份后,想办法把他骗到偏僻的地方就地办了,省得夜长梦多。
可惜莫风要么不是李墨白想的人,要么就是心理素质太好,一直保持着有礼可亲的微笑听着他的咒骂,脸上完全没有一丝异样的神色。
李墨白很失望,不过他可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于是风驰电掣之间,李墨白想到了第三招。
他站起身:“我去下洗手间”然后假装不小心将桌上的玻璃杯碰掉在地上。伴随着一声脆响,玻璃杯砸成了数块碎片。
狐狸老板正在算账,听见响声,重重地将手中的计算器放下,黑着脸转身去拿扫帚。李墨白歉意地朝他吐吐舌头,摘下手套弯腰去拾那些碎片。
莫风也弯下腰,正要帮忙,听见李墨白‘嘶’了一声,忙问:“怎么了?”
李墨白将手指凑到他的脸前,无奈笑笑:“割到手指了。”
他的食指上被碎玻璃划了一道深深的口子,一小股细流一样的血液从伤口处渗出,顺着他的手指流淌而下,滑过他的手掌,滴落在酒吧的地面上。
莫风呆了呆,脸色有点煞白,李墨白仿佛看见他琥珀色的瞳仁微微缩起,敞露在外的喉结处动了一下。
李墨白睁大眼,想要看得真切,可惜就在这个时候,舞池那边突然传来骚动,似乎是有人在激烈地争执。
两人同时抬起头,向那边看去,原来是一男一女在争吵。
那男女两人都是酒吧中的常客,女人挺漂亮的,身材高挑,长相妖娆,总是拒绝酒吧里的男人们的邀请,独自一人在舞池里像嗑药一般地摇晃;男人是个摇滚青年,穿着很朋克,戴着夸张地大耳环,总是抱着个金属电吉他装酷。
摇滚青年喜欢找酒吧中的那些女人们搭讪,而那个女人从来都不理他。今晚青年似乎铁了心,追着女人不放,女人怒了,狠狠地扇了青年一巴掌,骂道:“我已经有男朋友了,别来骚扰我。”
青年捂着脸,向地上啐了一口,流里流气地嘲笑女人:“真的?那你男朋友在哪?怎么就让你一个人在这里孤孤单单地跳舞?”
女人四下看了看,指向李墨白他们这边:“我男朋友就坐在那呢。”
青年较了真,拉扯着女人寻来,指着李墨白和莫风向女人哼道:“你到说说是哪一个?看他承认不?”
女人随手指指李墨白:“他。”
李墨白张大了嘴,莫风早已恢复了常态,疑惑地问李墨白:“你女朋友?”
李墨白心中暗骂可惜,因为这两人的闹剧害得他没有看清莫风刚才的神色。刚要开口解释,那个摇滚青年已经凑上前,恶狠狠地盯着李墨白。
这青年和李墨白差不多大的年纪,狂野的哥特式装扮,脸白得像纸,嘴唇涂成了乌黑色。他盯着李墨白的脸,耻笑女人:“想不到你喜欢这种小白脸型的……”
青年的眼珠很黑,闪烁着恶毒的寒光。应该是刚喝不少酒,满嘴的酒气喷在李墨白的脸上。李墨白被熏得向后退了退,腰抵在吧台上。
一双手从他身侧伸出,牢牢地抓在青年的肩膀上。李墨白回过头,看见莫风冷冷地盯着摇滚青年:“这位,应该都是误会,请不要向我朋友找茬。”
莫风不笑的时候,浑身透露出一股森冷的气息,李墨白看着心里有点发毛。
摇滚青年也不甘示弱,凶横地瞪着莫风。
狐狸老板提着扫帚回了吧台,看见这情形倒是见怪不怪,轻叹口气,他打开冰箱拿了一听啤酒丢给青年:“夜,别闹了,不然以后禁吧。”
青年单手接过啤酒,又狠狠地瞪了莫风一眼,向李墨白竖了个中指,才怏怏地离开,走前还不忘在女人的脸上摸了一把。
女人厌恶地甩开那只偷腥的爪子,向李墨白和莫风走过来。
之前这个女人一直都在舞池里呆着,李墨白从没有看过她的正脸,这回到看得清楚。
这女人个子很高,脸是挺漂亮的,但妆太浓了反而显得面目有些模糊。女人打扮得像个吉普赛女郎,穿着彩色宽松的高领长裙,套着高梆黑皮靴,长长的卷发上带着一个男款皮革低檐帽,帽子的边缘上绣着一只火红的玫瑰花样。
李墨白看见那玫瑰,皱起眉。
女人大咧咧地在李墨白和莫风之间坐下,从肩包中掏出一包烟,抽出一只点上,猛吸了一口后向李墨白的脸上吐了一口烟圈,开口,声音沙哑性感:“谢谢哈。”
李墨白眯起眼,微微勾起唇角。
——
星期五上午,李墨白请病假去了市第一人民医院男性泌尿科,红着脸挂了专家门诊。
排了大概一个小时的队,终于轮到李墨白。他磨磨蹭蹭地走进候诊室。
这是一间挺大的屋子,正中间有张病床,两侧用蓝色的帆布屏风隔开。李墨白走到病床前,听到屏风后传来医生的命令:“把裤子脱了,我马上过来。”
等了一会,医生绕过屏风走向床边,却看见床上空空的没有人。正在奇怪,一个人突然从他背后逼近,一把将他推在墙上。
李墨白用左手的胳膊死死地压制住医生,右手拿着那把小刀抵在医生的脖子上。
穿着白大褂的年轻医生突然受袭,先是吃了一惊,待看清李墨白的脸后,咧开嘴笑了起来,露出一口白而整齐的牙齿:“呦,小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