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楼那个植物人睡了一二十年,突然醒了。
在当晚,就传遍了整个南孚丽雅医院。
马院长在家里的阳台上,刚挂了电话,翻出半个月前藏起来的那包烟,一根接一根地抽。
烟雾还没来得及缭绕纠缠,就被风吹散了,这可是二十七楼。
几天后。
胡大力只身一人,上了三亚飞广州的航班。
他得回家一趟,拿儿子的证件。
胡其安四肢虽然经常做按摩,但是跟正常人比,还是萎缩得厉害,短时间内根本就不可能移动,更不用提下床了。
还是得留在医院。
胡桂枝那臭小子,第二天就屁颠屁颠地跟着未来媳妇去医院,与父母团聚。
那个抱头痛哭的场面,闻者落泪,见者伤心。
马院长是个头铁的,不论别人怎么看,他都坚持出现在现场,要么贴着墙站着,要么用非常专业的按摩手法给胡其安活络筋骨,从上到下,不假手他人。
这里的他人,是指他的媳妇,李敏芝。
这一手按摩,是他一个脑外科专家专门去中医院找针灸按摩科的主任医生学的,学费是两万,加一瓶八八年的茅台。
每周三次,看着不费力,按摩完他都得去加餐,多干三碗大米饭。
这活计,哪能要女人干呢!!!
(。i_i。)
胡桂枝被李敏芝拉着手,满身的不自在。
尤其,未来媳妇儿坐在后面一个接一个地往嘴里扔酸唧唧的果子,空气中全是酸野的味道,刺激得他口水长流,不住吞咽。
岚岚趴在姐姐细长的脖子上,时不时张嘴,酸得一张毛脸皱成一团。
全场最忙碌的要数大仙,一会儿蹦到床上扒拉胡其安,一会儿又跳到胡雅丽身边的桌上,歪着头看她们吃得欢。
【桂枝,妈给你们找好酒店了,到时候婚礼用车你们喜欢什么颜色的?】
李敏芝说服胡大力在三亚给俩孩子办婚礼,这几天忙成了一个陀螺,生怕还有什么考虑不周到的。
【啊,这个啊,雅丽喜欢白色,那就全都用白色车吧!】
马院长耳朵动了动,右手向下,按在足三里的位置,加大了几分力道往里摁。
胡其安不怎么灵动的面部表情明显一僵,酸胀痛,想躲,躲不开???。
胡桂枝并没有把未来媳妇儿是狐狸精的事儿抖搂给亲妈知道,他对亲妈没有半点记忆,更谈不上什么感情,媳妇是第一位的。
又过了两天,胡大力回来了。
婚礼正式进入倒计时,再晚几天,即使穿婚纱,胡雅丽的肚子也藏不住了。
胡其安的状态,一天比一天好,除了不能说话和下床,看起来还长了一点儿肉,有人气了。
安魂玉的改造,胡雅丽也抽空完成了。
【吱吱——】
我也分得一块,虽然只有五十立方大小的空间,仍叫我乐得见牙不见眼。
胡大力珍而重之地把他的那一块挂在脖子上,如此一来,胡家三代男丁都戴着一模一样的【项链】,整整齐齐。
婚礼当天,陈建军不远万里地赶到祝贺,他是认识胡其安的,看着坐在轮椅上的瘦弱中年男子,他险些落泪,咬牙忍住了。
大喜的日子,他一个大老爷们儿,可不兴哭。
其他的客人,都是李敏芝和马院长的同事和熟人,没有空手的,礼金数额都给得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