峰理定下决心,要与那拒湾集团好好斗上一斗。
第二日早朝之时,拒湾一脉果就上奏要圣帝为怪龙耳操办葬礼,以示对有功之臣的缅怀。
以怪龙耳的功绩,此事自然是理所应当,但在早朝上,却就葬礼的规格起了争议。
众位朝臣各抒己见,争论了好一番,但却终究不能达成一致。
见历时太久,只得暂时搁置,择日再谈。
后来花了好几日功夫,方才下了定夺。
此事方才落定尘埃,太后便又召集内阁,说是有要事要谈。
虽说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众人自然不能不去,只得各自心怀鬼胎,齐聚朝堂之中。
“丞相大人,太后娘娘来了。”
听了近侍此话,峰理扫视了一圈殿内,顿时眉头紧锁。
昔日先皇病逝之时,将辅佐幼主的权利一分为三,一为他这个辅政大臣右丞相,一为太后葵氏,剩余其一便是任职佐政内务的文官。
凡是要紧事务,或是国家方针的抉择,都要由这三方共同讨论,如今具已集齐。
除却这三者外,殿中还有一人,自然便是那当今的圣帝藏勾和。
一说到这小圣帝,峰理便忍不住叹息连连。
先皇栾宪宗性情便已是十分轻佻,时常沉湎于些奇技淫巧,怪闻异事之中,但好歹冰雪聪明,拿得清脉络,分得了轻重,用人赏罚亦无太多偏差,但如今这圣上可就大不一样了。
按理来说,圣上虽是幼年即位,但今年也有一十四岁,马上就要到了娶妻生子的年纪了,怎么也应当多增添几分威严。
但经过了这三年,圣上却是没有半点长进,仍旧有如顽童一般,喜好盛大排场,只知享福作乐。
昔日先皇在位之时,便对圣上的教育颇有些疏忽,如今太后又对他宠溺过甚,更是不愿意修习国政。
莫说太后与自己不想归权与他,就是有意还政,此般情景又怎叫人放心得下。
更让他难办的是,那圣上比起自己,明显是更加听信太后的主意。
也正因如此,诸多政策都顺应了拒湾一派的心意,若非佐政内务还算偏向于峰理,那这太后恐怕就要势大难抵了。
今日她主动提议要召开会谈,不知到底又要带来多少麻烦。
“峰丞相,今日早朝时,我等就已就对攸国公的丧葬一事达成了共识。
虽说规格甚高,但正符合圣教礼法,况且又可借机让拒湾富豪填充国库。”葵氏见人已到齐,便是先发制人:“但我观峰丞相似乎颇有些不悦,不如我们就在此聊聊,开诚布公,以免留下什么芥蒂。”
“太后娘娘,峰某本就是一介武夫,颜面表情自然不像那些文官一般收放自如,若是惊扰到了娘娘,那实在是愧疚,愧疚。”峰理一拱手:“只是单单没能想到,拒湾诸族还能拿出这么多的银子来操办丧事,因而吓了一跳,并无他意。
娘娘若为单为此事如此上心,峰某认为大可不必。”
“峰丞相,拒湾世家如今也是入不敷出,并无太多余裕。
这些银两,也是各家感念攸国公为国为民造福,因此挖空家底掏出来的。”葵氏摇了摇头:“攸国公虽说比不得那等开国之功勋,但好歹也是治世的名臣,为大栾江山立下了赫赫的功劳。
放眼朝廷上下,都找不出几个这样的人物,难道如今薨了,就不值得如此礼遇吗?”
“太后娘娘,若是寻常年份,那重礼厚葬自然也并无什么不妥,但如今则是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