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几天,江图忙得不可开交,连着为学生、林一他们以及他自己包了足足一千一百多个粽子。家里的两个大锅,甚至服务站食堂的灶台都被他临时征用,只要不用来做饭,炉火就昼夜不停地燃烧,只为在端午节前完成这项艰巨的任务。
那时候,江图觉得自己几乎要崩溃。尽管粽子香气四溢,他却全然没有品尝的心情,一提起粽子就感到反胃。虽然包粽子辛苦,但杀猪的过程却让他觉得极其有趣。
今年,江图才回到这个村庄。因此他并不知道,农业大学的学生在端午节期间杀猪,已经在他们村子里成了一种传统。
清晨,江图刚到服务站的后厨准备早餐,杀猪师秦就已经进城,正在服务站门口等候。难怪这些学生们早就叮嘱他,说今天的早餐简单点就行,原来是为了不耽误杀猪师秦的时间。
“师秦,您吃过早餐了吗?如果没吃,待会儿一起吃点吧。”江图朝坐在三轮车上,等待开工的中年男子说道。
“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带了馒头,一会儿垫垫肚子就行。”男子连忙摆手,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大馒头,举起来示意自己准备了早点。看起来,像是在城里随便买的,但光是一个馒头,未免过于简陋了。
“不麻烦,一会儿您和我们一起吃点热乎的。”江图继续邀请。
“对,对,”熊铭不知何时出现,立刻附和道,“师秦,您也尝尝我们新来的厨师,江哥的手艺。我敢说,在熊耳村,除了他没人敢称第一。”
熊铭竖起大拇指,毫不吝啬地赞美江图的厨艺。他的夸奖如同不要钱一般,成功让三轮车上的师秦感到饥饿。
“新来的厨师?”师秦一愣,看向已经消失在厨房的青年。
过了片刻,他才意识到,刚才和他交谈的正是这个学生口中的新厨师。他还以为那个特别精神的青年也是这里的学生呢。
“你们原来的那位,不做了吗?”杀猪师秦问。
“嗯。”熊铭点点头,伸出一根手指,想了想又补上一根,“一个多月前,快两个月了,被猪撞进了医院。”
“听说前几天才刚出院。”
但出院后也无法回来。接下来迎接他的将是农业大学强大的法律团队,诉讼、赔偿甚至可能面临牢狱之灾。
杀猪师秦点点头:“我之前听说这有人被野猪撞了,救护车都来了,没想到是他。”
说完,他又自言自语了几句,“走了也好,那人可不是什么好人。”
眼高手低,无能贪婪,还瞧不起人。他们这些外来者看得清清楚楚,但因为关系,不便多言。
“嘿嘿,嘿嘿。”熊铭无法接话,只能跟着傻笑。
然而,尴尬的气氛没持续多久,厨房里便飘出一股浓郁的香气。既有肉香,也有油脂煎炸的焦香。
完了,江哥又在做什么新美食了。熊铭用力吸了吸鼻子,习惯性地咽了咽口水,一把拉着师秦走进食堂。
“走走走,错过这一顿你会后悔很久的。”熊铭边走边说。
正巧,江图朝外喊:“帮忙杀猪的先吃,其他人等下一锅,马上就好。”
“想喝粥的自己盛,调料也自己配。”
他看到熊铭领着人进来,笑着对熊铭说:“你照顾一下师秦,这活儿挺费力的。”
“行,江哥,放心吧。我去拿一副碗筷。”
自从厨房翻新,又请了村里的阿姨帮忙打扫卫生,江图就购买了很多餐具放在厨房里,以防突然有客人来却没有餐具用餐的尴尬状况。
杀猪的中年汉子不好意思地笑了,动作略显拘谨。他动了动嘴唇,小心翼翼地说:“我身上脏。”
杀猪哪有穿干净衣服的道理。
“没事,脏什么脏。我们天天在地里干活,也没干净到哪里去。”熊铭把碗筷塞给他,“您别跟我们客气,以后还要继续合作呢。”
这两头猪杀完,等土豆收获后,他们可能还会抓两只小猪回来饲养。冬季视情况而定,有时带回学校,有时放在村里养猪的人家一起养。这样,养一年后,明年继续杀猪。
熊铭小心翼翼地接过江图手中的锅贴,一人八个,粥随便添,还有个水煮蛋。肉馅的锅贴,下面的饼皮被油脂煎得硬硬的,金黄酥脆。里面的肉馅凝聚而不散,柔软又带点嚼劲,上面的饼皮似乎吸收了肉汤,格外鲜美。
一口咬下,多种口感在口中交融,仿佛各种乐器的完美结合,奏出一首美妙的交响乐。咀嚼时,从骨头传导进大脑的咔嚓声,都散发出独特的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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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铭已经被美食迷醉。眼看就要放假了,江哥还给他们这样的惊喜,感觉去市区玩都不会这么开心了
"这味道简直太棒了。"熊铭得意地笑了笑,仿佛锅贴是他亲手烹饪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