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铎,我……“邵音筠有些惊慌失措,连忙站起来,抓住他的手,“不是的……”
“——我很矫情是不是?男人爱上男人很恶心是不是?”他挣开邵音筠的手,后退了几步,抬起头,略带几分恨意的眸子像在燃烧着烈火,突然又自嘲的一笑,“哥,听到这些你就没有感到恶心吗?你弟弟……你弟弟一直一直都用那种眼光看着你……幻想着一些一辈子也不可能实现的龌龊的梦。”
“音铎,对不起,我不能——”
“哥,你知道你娶了个什么样的女人吗?”他突然话锋一转,表情变得讥讽而陌生。
“依蒂,她……她怎么了?”
“哼,如果不是我撞到了,我真不会相信……哥,我很可怜你,一个爱你的人你无情地视而不理,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你却视若瑰宝。”他吐着残忍而又无情的语句,看着邵音筠的脸色一分分白下去。
“你……音铎,你什么意思?”邵音筠握紧了拳,也发觉了自己声音的颤抖,血液在一分分一凉下去。
“别,别的……瑞坊……等等”沙依蒂的手分开夏瑞坊急燥的手,仔细的关上了客房的门,插上门闩,嗔怪道:“小心一点儿!多等会儿你会死啊。”
夏锐坊扯下她手里拎着的衣袋,急切的揽住了她,把她抱起来,放在床上。
“那小鬼看到我们了,怎么办?”沙依蒂纠结着秀眉,把手支在夏锐坊的胸膛上,“要是音筠知道了就惨了。”
“大不了离婚呗!依蒂,你真美……把你给了那个工作狂小子,真是太便宜他了。”夏瑞坊无所谓似的哼了一声。
突然,身后传来一声轻轻的声音,沙依蒂惊惧的指着那个一身黑衣的男人,“你……你是谁,你怎么进来的。”
那个男人好用手机拍完照,发送出去后,才抬起头,冰冷的眸子像冷冻射线一般向两人扫去,沙依蒂感到一阵震悚。
修长的衣袖下面伸出一只苍白而有韧性的手,黑洞洞的枪口上安了消声器,无声的指着夏锐坊。
沙依蒂高分贝的尖叫声回荡在房间里。
“女人总爱大惊小怪,很烦的。”那人冷冷地吐了一句话,把枪口抬高了,对准了沙依蒂。
“她背着你找别的男人让我撞到了。”他轻笑出声,“否则我还真认不清的她的真面目呢。”
“不,不可能。沙依蒂……她不可能。”邵音筠摇着头,不可置信道。
“哥,你难道还不相信我吗?你被这个女人背叛了你知道吗?”他的语气中掺杂了一丝忧伤和愤怒。
突兀的手机铃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他突然笑了,从衣袋取出手机,翻开手机盖,打开彩信,一男一女纠缠在一起的图片充斥在屏幕上。
“证据到了。”他把手机扔到邵音筠手上,邵音筠脸上的血色全无,嘴唇颤抖着:“怎么会?怎么,……”泪水打在了屏幕上,扭曲了不堪的图片。
“不值得!哥!你不值得为这样一个女人流泪。”他突然冲上去,掰开手机,扔在一边,心痛得攥着邵音筠的手,钳住了邵音筠的右肩,摇晃着他的身体,声声迫切而忧伤。
邵音筠失神的喃喃道:“为什么……为什么……我那么爱她,为什么她会背叛我?”抱住他,愤怒的吼声也闷闷的:“为什么?为什么?”
在邵音筠的手接触到他背的一瞬间,他亦也狠狠地抱住邵音筠,任凭邵音筠的泪浸湿他的衣裳。
他突然觉得哥哥很脆弱,像易碎的水晶一样。
他捧起被泪水打湿的脸,一丝怜惜和痛楚混合在眼神深处,闭上眼,把在梦中重复无数次的动作付诸于实——先是轻轻的试探,小心翼翼,见邵音筠亦无反感的动作,便撬开唇舌,仿佛要将邵音筠吸干一般的炽烈而绝望。
原来一个吻也可以这样凄美而断肠。
两人脸上眼中流出的苦涩的泪水纠结着混合在一起,灼热而带着浓烈的苦痛与痛楚流下。
压抑了从有记忆那一天起便存在的深不可测的爱如涌的喷薄而出,仿佛不受任何事的束缚,他的大脑一片空白。什么也不能思考了。
——直至呼吸紧迫,才放开了彼此,他满足似的一笑,盯着表情复杂的邵音筠,后退了几步,忽的从外衣内袋掏出一把精致到奢华的五轮手枪,快速的对准自己的肝脏便是一枪,闷闷的金属穿过□的声响,子弹穿透了单薄的身体,掉落到地毯上,暗红色的血疯狂的张牙舞爪的从小小的弹孔处流出,手枪掉在了地上,发出闷闷的声音,他像断了线的风筝,带着不可捉摸的凄美的笑倒在了地上。
“音铎——”邵音筠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得呆若木鸡,直到他倒在了地上,才反应过来,以最快的速度冲了上去,跪在地上,抱起他的上身,“音铎,你这是干什么?音铎?”
“哥……我好幸福呢,不是吗”他沾满鲜血的手抚上了魂牵梦萦脸,笑着潸然泪下,“很疼……但是有人比我更痛……哥……我雇了杀手把他们都杀了……不出意外,他们已经走在我的前面了……”
“杀手?……”邵音筠震住,不可置信。
“哥,你不会怪我吧?我杀了你的妻子……我知道你爱她……”
“哥不怪你……哥怎么会怪你呢?你答应和哥在一起的,你怎么可以食言呢?”邵音筠的声音哽咽住了。
“不用了……哥……我很满足了……我知道你爱我了……这就够了,因为我不知道,如果我不死,我该怎么办?可是我不后悔……”他的声音愈来愈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