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她们远去的身影,周大娘仿佛感受到了久违的宁静,然而一瞥眼间,瞧见儿子江训忠脸上被方琴打肿的痕迹,怒火顿时在胸腔中熊熊燃烧。
方琴的行径,简直是越来越过分,连自己的丈夫也下得了手。
恍惚间,周大娘心头一惊,自己平日里对待江训忠,动手似乎也是常有的事。
这念头一旦涌上心头,再看方琴的所作所为,竟有种“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荒谬感。
不愿在这复杂的思绪中继续纠缠,周大娘决定暂且放下,趁着眼前这片刻的宁静闭目养神。
然而刚合上眼,江有富蹒跚而来,小手紧紧扯着她的衣角,口中喃喃重复着:“方琴…蠢货…”
这单调而重复的童言,让周大娘的心情愈发烦躁,但想到孩子的无辜,她还是强忍着不悦,尽量温和地回答:“娘知道,没有给你找个温柔的娘亲,可娘今天身子实在不适,你先去外边玩会儿,让娘稍稍休息一阵…”
话语中,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与疲惫。
江有富,尽管他的心智似乎停留在了某个稚嫩的阶段,但内心深处那份纯真却让他本能地感知到,眼前人即便面色不善,也并无恶意。
因此,他愈发急切,口齿不清地念叨起来:“方琴蠢货”,每一个字眼都仿佛蕴含着某种他自认为的魔力,以为这样简单的重复便能像咒语一样,唤来丰盛的食物与温热的汤水。
然而,在场众人中,除了苏毓,没有谁能够理解他言语中的深意,甚至于被他提及的方琴,也是一脸困惑,不明所以。
周大娘面对江有富的喋喋不休,显得颇为无奈。
她试图用简单直白的语言解释给他听,为何这般胡言乱语换不来食物,但显然,沟通的桥梁并没能在这两者之间搭建起来。
周大娘又试过挥手驱赶,可江有富就像是扎根于此,纹丝不动。
这份无计可施的困扰让周大娘头痛欲裂,仿佛脑中绷紧的弦即将断裂,最终只得采取逃避策略,拉起被子,蒙住头颅,对外界的喧嚣置若罔闻,任凭江有富如何闹腾,都坚决不为所动。
而与此截然不同的是,苏毓与江子陵的世界仿佛是一方净土,安宁而和谐。
江子陵正专心致志地处理着手中的布料,每一块都被精心裁剪为均匀的小方块,随后小心翼翼地涂抹上苏毓熬制的浆糊,两两相叠,准备制作成袼褙。
苏毓在一旁,按照江子陵的指导,细致地将这些布块铺展开来,置于院中的晾衣绳上,享受着阳光的沐浴,静待时间将其风干。
当江子陵的动作暂停,苏毓不禁疑惑地询问下一步行动,语气中充满了学习的渴望。
“还得等袼褙完全干燥,明天应该就可以了。”
江子陵的回复中充满了耐心,他深知这些繁琐的手工艺对初学者来说并不易懂。
苏毓轻轻点头,心中承认自己在这方面的知识近乎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