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院子里的灶房还是个空架子,李竹并没有找出空闲重新把灶房建起来,就更不用说搭灶台了。
自她买了铁锅回来后,基本都是找几块还算完整的土砖或是青砖碎块摞在一起,留上两个口子,把锅架在碎砖搭成的简易灶台上做饭。
今日她过多劳累,即便亡羊补牢般开始熬药喝,身体也还没完全恢复。
下午晌那会蹲久了头晕到眼前发黑的难受她还记得,此时也不敢再蹲着煮饭、做菜,只得老老实实把原本简易的“灶台”再做高些,又拾了两块砖充作椅子,坐在灶台前开始添柴烧火。
炒菜快,基本不需要费什么时辰,但煮饭却需要时间。
李竹只有一个铁锅、一个药罐子能熬、煮东西,药罐子做不了菜,铁锅就只能反复着用。
木盆里的洗菜水被浇进菜地,李竹把木盆里残留的泥沙冲洗干净放置在腿边。
糙米不算干净,吃起来其实口感也一般,但对李竹来说这已经很好吃了。
她抓了两把糙米丢在锅里,加上水,仔细淘洗了三遍,倒在木盆里的淘米水都要溢满流出来,这米总算洗干净。
木盆里的淘米水李竹并未像洗菜水一样用来倒掉浇地,而是挪到了一旁。
锅底已经泛起细密水泡,在水开前,洗净的米被倒进去,煮了一刻钟,清水成了米汤。
李竹捞起一勺米饭,也顾不上烫,用手指捏了捏,米已经开始泛软,她点点头,把锅里的米都捞了出来。
这捞米的器具是她自己做的,剩余的竹筒被她找了一个出来,拦腰裁切成两半,半截竹筒底部被粗糙的扎上许多小孔,又被打磨好,侧边被竹钉凿上长柄的木条,一个虽简陋却能用的漏勺就新鲜出炉了。
大多数米都被捞出来,剩下些零散的碎米还在锅底打转,很快沉入浓稠的米汤里。
李竹把手浸在水桶里打湿,才拿着三根木筷子往热气腾腾的锅里放,三根木筷子交叉放好,偶尔被沸腾的米汤吞没,又露出头。
她把用竹片交叉编制做成的简易竹蒸笼架在了筷子上,在蒸笼上放上了裁切成两个手掌大、洗净的布块。
捞出来放置在碗里、竹筒里的米被悉数倒在布块上,李竹用筷子轻轻的把米摊开,拿出找胡小英借的缝上粗布的小米筛倒扣在锅上,开始打鸡蛋。
鸡蛋羹得放油、盐做底色,再把鸡蛋打碎加上水上锅蒸。
李竹敲开选好的鸡蛋,已经化了一半的蛋黄掉在竹筒里,李竹皱眉拿筷子搅了搅,“放了两日就化了啊,这天也太热了。”
虽则鸡蛋化了,可又没有恶臭,还没坏,李竹还是能吃上她的鸡蛋羹。
揭开小米筛,铺面而来的白雾,等雾气散尽,李竹拿着筷子把蒸笼中间已经成型的米饭扒到一边,把搅拌好的一竹筒鸡蛋汤小心放在中间,赶紧盖上米筛盖。
李竹:“嘶。”
她盖完盖子才后知后觉的抿了抿唇,右手一片通红,很显然是被刚刚的蒸汽烫伤了。
好在水桶里还有不少井水,李竹把右手浸进清凉的水里,泡了快一盏茶,才把手拿出来,原本被烫着的地方火辣辣的,如今还是有些泛红,却没有之前那么疼了。
看着盖在锅上的米筛,李竹冲白云念叨,“我还得做个木盖子,得有把手,不然还会烫伤,这竹筛漏气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