脏衣裳被换下来丢在木盆里,水桶里还剩下一些凉水,锅里也还有一半热水,李竹干脆把锅里的水全倒进了木桶,打开屋门,开始在连廊处就这么冲洗起头发。
这么几日过去,剪得稀碎又短的头发还没见有长势,李竹水桶里的水还没用完,头发就已经洗干净了。
手随手拧了拧,水珠随着李竹的动作往下落,估摸着水拧的差不多,李竹用木梳随手梳顺头发,懒散的靠在木柱边晒太阳。
已经是半下午了,李竹摸着晒得差不多干的头发,用发带悉数绑起来,确保碎发不会影响她干活,这才开始打水洗衣裳。
村里有不少皂荚树,稀稀落落的长在屋前檐后,李竹回来的路上顺手扯了一把皂荚带回来,此时正好碾碎了用来洗衣裳。
脏衣裳不多,却实在是脏的不行,李竹过了三遍水,才把它们搓洗干净。
木架子还没削皮、晾晒,李竹干脆把洗干净的衣裳就这么搭在斜靠在墙角的树干上,太阳这么大,傍晚估计就干了,到时候拍一拍灰,还是干净的。
把自己收拾干净,李竹开始继续搬运倒塌院墙堆积的黄土。
她用笤帚与簸箕把两边卧房的黄土都清理出来,堆积在院子与水井相对的那面墙下,那里还有一堆李竹割下晒了许久日光的枯黄杂草。
这么一清理,卧房空旷了许多,当然,也更漏风了。
李竹捡来的砖块不是很多,都在连廊下摆放着,她把杂草与黄土和水混在木桶里反复翻搅,直到黄土变得黏糊的不行,才开始砌墙。
西卧房倒塌的墙面位置更大些,当然,做底基的砖石还是牢固的。
一层黄泥一层砖,李竹用削平的木棍一头粗糙的抹着泥,每放一块砖就敲两下,确保砖块牢牢的粘在上头。
李竹也不急,就这么悠悠的干着活,到太阳西沉的时候,西卧房的墙才补了一半。
李竹把手洗干净,捶捶腰,“啊,不错嘛,我可真厉害!”
砌墙砌出成就感的李竹掏出一块白面鸡蛋饼,奢侈的滴了两滴菜油在锅里,把白面饼子丢进去烘烤,翻了两次面后,饼子被夹起,剪刀从中间剪开搁置在碗里。
洗干净的野蒜被剪刀剪成小段,在锅里翻炒,炒出香气,李竹把锅拿起来,野蒜被倒进饼里,一根都没有落下。
“滋啦”舀了碗水在锅里,任由底座的火烧着,李竹蹲坐在床板上吃着饼子包野蒜。
吃完饼,锅里的水也差不多烧开了,表面还泛着一层油花,李竹倒出一碗,吹了吹,小心的喝了起来,发出满意的喟叹。
她抬头望向门外,还是漫天的星辰,今日萤火虫还没出来,月光却十分明亮。
李竹算了算日子,四月十五了,怪道今日的月亮这么圆。
她双手撑在背后,仰头眯着眼感受微风吹来,明日又是一个干活的好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