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霄放好扁担和水桶,挪了几个板凳拼在一起,组成一张临时小饭桌,秋满乖觉的把食盒里的豆腐脑取出来摆好。
白嫩的豆腐脑盛在黑褐色的陶碗里,小瓶糖罐子也放在一旁。
李竹手里的斧头还未放下,就见秋满眼巴巴的站在她边上,那眼睛,就瞧着她的小斧头不错开。
“想使?”李竹又挥了一斧,木柴轻松分成两半。
秋满点头又摇头,惹得李竹笑着问道,“这是什么回答,到底是想还是不想?”
秋满不好意思的提提嘴角,笑的腼腆,“这个斧头贵吗?”
既然要跟着师秦回山,他也得置办一把斧头,劈柴用得上。
李竹停下手,手上的斧头被她仔细端详是否又有缺口,要不要再磨。
听得秋满这话,她想了想,提步往小饭桌走去,“我也不记得了,这斧头是我刚记事的时候我爹买的,我从小用到大。你瞧,这木头柄都换了好几根了,这根还是我月前新做的呢。”
一瞧就是刷了新油的斧头柄被伸到秋满面前。
秋满还没仔细看,面前的斧头就被喻霄拿走。
喻霄指节敲桌,盯着李竹,“先吃饭,凉了可没热乎的好吃。”
李竹右手取了食盒里的木勺挖了一勺豆腐往嘴里放,左手还伸出向喻霄,她的小斧头!
喻霄三两下把碗里的豆腐脑倒到嘴里,囫囵吃完,提着斧头走到墙角,“我给你磨一磨,瞧着有些钝了。”
李竹瞧得直龇牙,也不怕烫!
秋满左右看看,端起豆腐脑去灶台边找春来。
兄妹俩的豆腐脑在另一个食盒里,鲜嫩的豆腐脑即便不加糖也好吃,春来可晓得糖贵,端了碗就躲到灶台边吃。
秋满悄声对春来道,“咱们也得买把斧头,进山了这可是最紧要的。”
家里是秋满管账,他要买斧头,得跟妹妹商量。
春来点点头,示意她晓得了,又埋头吃豆腐脑,可真好吃呀。
说要磨斧头的喻霄见小徒弟自觉走开,又拎着斧头回来李竹面前,把糖罐的盖子打开,“来一勺?”
李竹摇头啧啧调侃,“啧,喻大公子真是花钱不眨眼啊。这一罐子糖,得多少铜板。”
喻霄但笑不语,给她舀了些糖在豆腐脑里,趁着兄妹俩没往这儿看,摸摸李竹盘起的小髻,温声道,“慢慢吃,市集还没这么早开,不急。”
说完果真回去继续磨李竹的小斧头。
用过早饭,春来跟着李竹他们往市集去出摊,秋满却去找房东孙娘子。
既然打算走,这院子就得退租。
虽然他们这两日还得在这儿再住着,但提早同房东讲一句,人家也好早做找租客的准备。
孙娘子不过三十许,生的丰腴,笑起来两脸的涡旋格外明显,春来就是同她砍的价租下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