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霄听了这话,心里轻松许多,端着水杯的手动了动,水杯被轻轻转动半圈。
他浅浅喝了口水,不再多话,又遥望着雨中的南山村。
雨水珍贵,下雨天对农人来说算是好日子,但最好是阵雨,时晴时雨,才是最合适。
若是连绵不绝的雨,地里的庄稼被雨水淹了,怕要淹死,水多了,根也会烂,到时收成就差了。
山里的农人最怕雨季,水落的多了,成堆的蚊子、山洪、落石、塌陷,不论哪个,对人来说都是灭顶之灾。
好在南山村山林茂密,山地所处位置地势高,地里的水顺势而下,即便是阵雨连绵,雨水也不会积蓄在田地里。
李竹看着雨点掉在地上打出个小水坑,眉目间都透着欢喜。
喻霄没下过地,还当她是爱看雨。
李竹轻笑着摇头,“我是在想,若是这雨多下个两日,我就不用去浇水了,禾苗喝饱了雨水,许会长得更好。”
喻霄无奈的看着这阵仗颇大的落雨,“若是下个两日,我那小木屋的木材怕是都要浇坏了。”
李竹撑着下巴眯眼,忍不住又笑了起来,“一场雨,在不同人眼里,倒分出好坏来,可见是人心不好,不是雨不好。”
喻霄瞧着她稍显稚嫩的面孔,又泯了一口水,年纪不大,说话倒是老成。
阵雨来得快、落得急,走时也是如此,不一会儿,湿润的土地吐出雨水的湿气,李竹嗅到一股草根腐烂的气息。
“雨停了。”
喻霄起身,提起那两箩筐碎木炭,又放下。
喻霄:“一事不烦二主,这儿离兰生家还有些路,挪来挪去也不便,这木炭就先放你这儿,待木屋落成我再来取,可以吗?”
李竹闻言转头看了一圈。
水井,凉着喻霄的野猪头和野猪肉。
灶房,有三只喻霄送她的兔子,现下又多了两筐碎木炭。
她半叉着腰,指点了一圈,打趣道,“喻公子,您那屋子可快些建吧,再晚些,我家灶房快放不下了。”
喻霄幽幽的叹了口气,“我尽量。”
孙青云冒雨赶到了家,先给小毛驴擦干净身上的雨水,才兜着一块布巾在头上,往卧房里去换衣裳。
没走两步就遇见他娘端着一碟子油酥饼走来。
于霜花惊讶的看见突然冒出来的好大儿,又见他没净手就拿了一块饼往嘴里塞,嘴里便添了埋怨。
“傻的啊,这么大雨还往回赶,在你云姨家住上一夜,等天放晴了再回来也不迟嘛。你爹也真是的,偏把这担子交给……”
“娘!”孙青云嘴里还含着饼,见他娘越说越不像话,沉声打断了她的话。
于霜花也自知不该在院子里大咧咧说这话,人多眼杂的,传到有心人耳朵里,又是一场风波。
她忙佯拍两下嘴,又见孙青云神情严肃,赶紧安抚他,“是娘说错话了,我再不浑说了。你赶紧去把这湿衣裳换下来吧,别受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