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戈登从柜台下取了一个印戳,在一张空白的磁卡上敲了一下,上面浮现出一个18的数字。
“18号靶房,左边往里走。”老板指了指通道,然后看了看安静的趴在伊安身上瞪着他的康德,问伊安。“你确定不送这家伙回去?他喝醉酒挺能闹的,虽然现在看着安静。”
伊安笑了一下,摇摇头。他还想看看醉态的康德会是什么样子,哪里舍得现在就送他回家。一边,听到靶房挣出他怀抱的康德已经向着通道走去了。伊安跟过去。
通道是挺长,一侧是一排排的隔音门,材质不算好,因为能隐约听见里面拟真的枪声,另一边似乎是别家店的大厅,用暗色的钢化玻璃隔开,可以清楚的看见是一个小型的舞台,此刻上面有一个黑衣黑发的雌性在表演。
那个黑发雌性少有的柔美,穿着紧身的皮衣,全身包裹的严严实实,但却给人一种性感诱惑的感觉。那个雌性似乎是在做一种热舞表演,配合着这边听不见的音乐宛如灵蛇一般扭动,表情虽然妩媚,却绝不夸张媚俗。
伊安赞赏的看了两眼,就要继续走,身边的康德却站住了。
此时的康德没有像一般人酒醉后两颊绯红,外表上看似乎非常清醒,只除了整个人情绪变得亢奋,眼睛亮的吓人。眼下他靠在透明的钢化玻璃上,看着舞台上那个黑发雌性撩人的舞姿开始轻轻哼起音乐,伊安听着似乎就是那个舞者在跳的那首。
一边哼着歌,康德开始慢慢沿着钢化玻璃墙摸索向前,音乐的旋律是缠绵性感的,康德此刻微微带着哑意的嗓音唱起来格外的诱惑。
边上跟着的伊安无奈的看着康德的动作,心下有些后悔没有像戈登说的,把他带回去,这样的康德竟然份外诱人。唔,其实时间真的不早了……
摸着玻璃墙的康德不知道在找什么,似乎怎么也摸不到他要的东西开始拍玻璃。
伊安一见,赶紧握住他的两只手,可惜这次康德却没那么容易安静下来。
“乖,怎么了?不闹……”伊安这种哄孩子的话在康德的闹腾里无师自通了。
“你!把这里打开,我要进去跳舞!”显然伊安的阻拦让康德想起了边上还有这么一个人。康德停下动作,下巴微抬,睨着伊安,指玻璃让他想办法。
康德命令式的言辞落在伊安耳朵里,非但没有让他觉得不高兴,反而是衬着他眼里康德此刻有些凌乱的衣着,露出的半截锁骨以及那头散乱的红色长发不知道为什么,伊安竟然觉得“可爱”。简直是疯了。
堂堂上议院上议员,站在这间赌赛的店里,拉着老板让他想办法弄开这面钢化玻璃——只因为身边这位醉鬼中校非要从这里进去。
戈登苦着脸,拿来钥匙。原来这面钢化玻璃的尽头处是真的有一扇小门通向隔壁那家店的。
“我就说你该把他带回去的,这家伙一喝醉闹起来没完的,什么想法都有可能,而且一定要你给他完成,嚣张又狂妄的家伙,偏偏连醉了都会懂得安抚你的情绪,让你没办法生他气。”
站在一边揽着康德的伊安还没来得及疑惑戈登嘴里那句“连醉了都懂得安抚你的情绪”是什么意思,康德已经看见戈登打开了那扇他潜意识里觉得应该存在的门,得意又开心的笑起来,拉过边上的伊安,一个奖赏的响吻落在他脸颊上,然后直接钻进那个门里。
伊安被康德的动作弄的一愣,还没反应过来,那人就已经过去了。
边上的戈登耸了一下肩膀,笑的有些暧昧,“看吧,我就说他喝醉了都懂得安抚被他命令过的人。”
没来得及理会戈登的碎语,伊安也跨进门里,去追那个喝醉的家伙了。
穿过那道小门,现场的热闹与高昂的呼声扑面而来,伊安眯着眼适应骤然转暗的光线,他注意到底下的人都在高呼“夕——!!!”
伊安抬头看向舞台,之前他们看到的那个黑衣黑发的雌性跳完最后一个动作,眼角眉梢带着柔软扭身定格在台上,随后慢慢站起,谢幕。而就在此时,先一步过来的康德已经两手一撑舞台,跃了上去。
台下的人见到这个情景,没有呼喝,反而情绪更加高涨,不仅因为康德帅气的一跃,更因为他一上舞台没有废话就直接一段lo。台上没下场的舞者和负责音控的人员本来被不请自来的康德弄的有些愣怔,但当康德动作一展开,加上台下的起哄,负责音控的人立马熟练的配上了音乐。
而那个“夕”则是饶有兴致的走到舞台一边,看着舞到中间的康德。
康德的舞不像刚刚那位叫“夕”的舞者那般妖娆妩媚,更多的是偏向技巧性与瞬间爆发张扬,如一匹优雅的黑豹尽力的舒展自己优美的身体。如果刚刚的“夕”是让人魅惑沉迷,而康德则是让人热血沸腾。
康德在台上每一次踢腿,每一个回旋,每一个音乐的节点无论是表情还是眼神都让人明白他深深的沉醉在其中,这是一种真正的舞蹈表演,不为了勾拦客人,也不为了展示自己,纯粹是一种享受,享受身体肆意的舒展,享受精神上的无尽自由……
伊安站在台下,看着几天之前在他印象里还是慵懒散漫的人一天之后从倔强不服输到散漫外表下执着的内心以及现在张狂肆意的压抑本性,仿佛在短短的认识里这人迅速的宛如莲花绽放一般在他眼前层层散开——你知道他散开了,却不知道里面未散开的还有多少。
舔了舔嘴角,伊安两手叉胸看着台上肆意挥洒汗水的人。他看中的人果然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