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鳗已经断了气,可牙关还死死的紧咬着。
外面的所有人都在玩命的猛敲土鳗的牙齿,最后生生的从牙龈处铲断了一颗,才算有了一个缝隙。
塞勒斯他们正想下去,却听到里面有迅速抬升的动静,立马四散开来。
厚厚的云层散去,姜娆和烬像是宿命般从土鳗的口中一跃而出,在明亮的月色中轻巧落地。
在我身后的西陆
其他人本来已经做好了他们必死的心理准备,强忍着喉头的酸涩,像疯了一般要撬开土鳗的牙关。
哪怕出来的是两具尸体,如此,才能在无尽的懊悔和狂躁中得到些许安慰。
可当姜娆和烬真的活着出现在他们面前时,那种失而复得的狂喜,愤怒的后怕,颤抖的双手和长舒一口气的瘫软,才真正值得人深究。
明明没有认识多久,到底何至于此?!
“谁让你下去的!你如果真回不来了可怎么办?!”景牙被这种情绪搅的心神不宁,越想越后怕,脸涨得通红,“你们简直疯的没边了,让人少担心一点会死吗?”
“我们这不是回来了吗,下次我小心点!”姜娆放松下来才知道能将烬拖出来,纯靠一股子咬着牙关的气。
“还敢有下次?!”景牙一脸离了大谱的表情,他眉峰紧拧,看着他们两个就来气。
可他嘴上虽然骂骂咧咧,却还是抬手接住了摇摇欲坠的烬。
“太好了”众人刚刚全身紧绷,现在一松弛下来,身体上的疼痛立刻向他们袭来。
其他人在破碎的山石上仰躺过去,几乎脱力。
看着星光渐渐黯淡下去,兽神在上,这夜好长,天终于快亮了。
晨光起,秋雾凉,一夜的苦战让他们身心俱疲,姜娆简单的帮他们处理了一下伤口后,不一会儿便靠着山石睡了过去。
姜娆一回头,就发现烬在看她。
他赶紧将眼睑垂了下去,逆着微亮晨光,那近乎透明的耳廓红的要滴出血来。
之前,还以为要死了,他就像个沉不住气的少年,对着心上人将自已所有的爱意像倒豆子一样老老实实的袒露了出来。
他很后悔,倒不是觉得丢脸。
而是眼下,他自已都赤着脚站在泥泞里,连一个安宁富庶的落脚点都不能给她,这种爱意实在难看,自私至极。
“怎么,后悔说喜欢我了?”姜娆看他表情有些低落,调侃道。
“没有!”谁知烬用力的摇了摇头,他垂头,急急的将姜娆抱在了怀里,低声道,“我试着克制住了”
他抬眼,背脊挺的笔直,坦荡道,“我喜欢你。”
前世,人们总是用各种华丽的辞藻来形容真心,现在却如此具象化,他单单一个澄澈的眼神就足够有说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