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老太爷和何明哲守了半宿,一个年老撑不住,一个第二天还要当值,。只留了何云旌在身边守着。陶氏原也要守着的,却被何云旌劝住了:“母亲还有弟弟要照顾,若是将风寒传给弟弟就不好了。这里有我守着,母亲尽管放心。”一涉及到亲生儿子,陶氏就不再坚持了,是让下人有什么需要尽管去正院去取,不用客气。何云旗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直到一个温暖的手掌覆在脸上,那只手的主人还叹息道:“我以为你真的这么坚强呢,原来也这么不中用,快醒过来吧,我听说你们书塾要考核了,再睡下去功课落下来了,到时候被扫地出门可别哭鼻子。”哥哥这是说什么呢!对她有些信心好不好!何云旗觉得头疼的厉害,而且渴得嗓子疼,刚张开嘴想叫哥哥,说出来的却是“水。”何云旌端着一杯温水,温柔地喂她喝完了。“还要吗?”何云旗用力地掀开眼皮,说:“不要了。”大夫一直候在外边,听说何云旗醒过来了,就进来看了看说:“烧退下去了,只要不再烧就没事了,多喝些热水出出汗,饮食上也要清淡些,再养两日就痊愈了。”等大夫走后,秋香端了一碗稀粥上来了,“这都快中午了,小姐快吃完粥垫补垫补。”何云旗唬了一跳:“我睡了这么久?”“你以为呢?把我们都吓坏了。”何云旌笑着说。何云旗刚要接过粥碗,半道就被截胡了。何云旌舀了一勺子粥,说:“哥哥来问你。”何云旗嘟着嘴说:“我都是大孩子了,不用哥哥喂。”“大孩子也是孩子,听话。”何云旌稳稳地端着碗不松手。何云旗翻了个白眼,只好当了一回小娃娃。吃完了一碗粥,何云旗就出了一身的汗,她看着眼前这个斯文稳重的兄长,问道:“哥哥怎么没去书院?”“你这个样子,我怎么放心,等你痊愈了,我再回去。”“哥哥学业紧张,我也好多了,你快回去吧。”可不能因为她影响了哥哥的功课。何云旌为她擦了擦额头上冒出的汗,说:“耽误一两天没关系。”然而,何云旗是不打算让兄长再耽误下去的,这个求是书院可是比她们要严严格好几倍。趿拉着鞋,愣是将要留下的兄长撵走了。走之前,何云旌犹豫了一下,说:“要不,还是别去上学了。”要是再来这么一出,可就真的要了他的命了。然而,何云旗却很乐观:“哪来这么多的绑匪?以后就让忠叔跟我一块儿去上学不就行了。这次是我们大意了,要再被人绑架,你妹妹我的运气也太差了吧。”若是被人绑架第二次,她是走了什么样的狗屎运?被妹妹赶出来,何云旌摸摸鼻子走了,他还要回书院大些帮忙的师长和同窗。此事,欧阳家却没有这么平静。“荒唐!”欧阳家的大家长欧阳天白气得朝跪在地上的人摔过去一个镇纸,镇纸砸在脑袋上,顿时血流如注,跪着的人连吭都不敢吭一声。“你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你做就做了,手底下的人口风不严,还把你漏了出去,这样我们欧阳家以后怎么在杭州城立足?!”老爷子气得胸脯起伏,似乎下一秒就能厥过去。跪着的人是欧阳家唯一的嫡子欧阳开济,他嘴里不服气地辩解:“谁家没个产业!”欧阳老太爷恨不得将手边所有的东西都砸到这个不开窍的嫡孙头上,“你办产业我不拦着你,可你怎么办这样缺德的产业?你办就办了,就要管好手底下的人,让他们在外边把嘴闭严了,别在外边惹是生非!这次是你大哥遇到了,若是被人遇到,这就是天大的把柄!”然而,欧阳开济却不以为然,“外人知道了又如何?我就是让人都知道了,好不敢上门找茬。”欧阳老太爷不知道怎么跟孙子解释名声的重要性,只失望地闭着眼:“走走走,别再让我看到你!”出了门,就有小厮上前递上一条毛巾,“老太爷怎么这么狠心,您可是他唯一的嫡孙那!”欧阳开济哼了一声,“只要那个人出现,我都得吃一番苦头,当真是我的克星!”他嘴里的克星就是欧阳厚仪,他的庶出兄长。原来昨天王叔将人都解决了之后,并没有立即送上消息,而是等事情冷却去,才将真相告知给欧阳天白,而且还隐晦地告诉他,被买卖的小孩是城中高官的家中的孩子,那家人也知道了是他们的产业,恐怕要伺机报复。欧阳开济捂着脑袋下去包扎了,只剩下欧阳天白唉声叹气。